三姨娘和馨兒被匡老夫人接走了,除夕夜木樨一個人獨自在虛無草堂裡數石頭,一大桌子菜一筷子也沒有動。
石頭五顏六色,大小不一,形狀各異。這些石頭都是衡三郎從不同的地方帶回來的,一個小石頭就是一次短暫的分離。
門無聲的開了,衡三郎出現在門口。
木樨手託下巴看著他眉毛上,頭髮上,斗篷上的雪花,“道友來年夜飯蹭飯嗎?”
衡三郎短劍收到袖囊裡,上面的血漬還沒有幹,昨晚剛平息了外域蠻人的偷襲,快馬加鞭來陪小童養媳過年。
他跺跺腳,把靴子上的雪留在門外邊。將長鞭放到桌子上,把一塊晶瑩剔透的小石頭放到木樨手裡。
“給你的。”
石頭暖暖的,想來衡三郎是貼身放著的。
木樨把小石頭放到一起,“我還以為你在關外過年了呢。”
衡三郎解下斗篷放到衣架上,“關外雪比關內大,外域蠻人的牲畜凍死了很多,為了渡過寒冬就騷擾邊關掠奪東西,戰事不大卻異常慘烈。”
自古戰爭都很殘忍,但戰爭從來沒有平息過,這是這個世界的悲哀。
“北部邊關的仗還要打多久?”
衡三郎拿起炭盆上的酒壺,一仰脖喝了下去。
木樨從來不喝酒,酒是為他溫的,小童養媳還真貼心。
“太后掌控著大祁的全部兵馬,皇上想奪取兵權和財政大權還需要三四年的時間。皇上一直主張和外域和平共處,外域給大祁進貢馬匹,大祁為外域提供糧食和布匹,這樣關裡關外的百姓就免受戰亂之苦了。”
木樨心裡一沉,北部邊關的戰亂還要持續三到四年,南郡的匡石什麼時候回家呢?
除夕的鞭炮聲此起彼伏,虛無草堂裡也暖和了起來……
郊外的草屋裡。
木樨不能沾酒,舌尖碰酒便有醉意,折騰了大半夜她實在太累了,說話愈發含糊不清,往事也變得迷迷糊糊,醉意朦朧中睡著了。
衡三郎看著小童養媳嬌憨的模樣,心中的憐愛像潮水般湧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