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聽!你聽聽!采薇咳血都還在替你開脫!”
南聲聲不想再與她爭辯,此時嘴角疼得厲害,比跪了半日的膝蓋還要刺骨。
“父親說得對,我十惡不赦,我心眼狹小,令人厭棄。既如此,當初把我生下來,為何不將我掐死!沒機會是吧?那將我送到莊子上去,為何不把我弄死?就讓我留在那裡化作孤魂野鬼不好嗎?何必又將我接回這冰冷的侯府!”
啪!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落在南聲聲的另半張臉。
“姑娘,別說了!”春水見勢頭不對,忙上來拉住南聲聲。“求姑娘萬不可因為奴婢,惹怒侯爺!”
“你要是不想捱打,就閉嘴。”南霽川擋在她面前,似乎是要替她擋住侯爺的巴掌。
南聲聲不知道,這位堂兄是什麼意思。
有時候為了南采薇,將她罵得什麼也不是,有時候又這般體貼周全護著自己。
南聲聲摸了摸自己麻木的臉,轉頭時目光與侯爺身後的南采薇相對。
她分明瞧見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竊喜。
“姐姐,你怎可說出如此傷人心的話。你不知道,姑父得知姐姐要回侯府,心裡有多高興。這份情,是采薇燒香拜佛都求不來的。姐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是嗎?南聲聲譏諷地看著侯爺。
若他當真那麼希望自己回府,這三年裡為何從未去莊子看過她。
那蘇鶴眠不去見她,南聲聲還能想通,左不過是個沒有血緣的男子。
可眼前這人,是自己親爹。
他能做到三年時間裡,不惦記自己孤身在外的女兒。
這親爹當的,果然情深義重。
“你看看,連採薇都能體諒為父,你為何一回來就這般咄咄逼人?”侯爺眼中滿是失望。
“父親。”南聲聲的語氣平靜了不少,“若是兩巴掌不夠,你還可以繼續打,打到她滿意為止。反正我就是有爹生沒爹疼的人,如今娘死了,爹活著,還不如死了。”
“逆女!”暴喝聲中,南聲聲被猛推至祖宗牌位前。
喉間泛起鐵鏽味,卻見南采薇柔弱地躲在侯爺身後。
彷彿南采薇才是他從小養在心頭上的女兒,南聲聲是個外人。
侯爺揚起的巴掌帶起腥風,卻在觸及她染血的唇角時滯住。“您……無法無天,是不是當真以為,本侯不敢打你第三個巴掌!”
“父親可知……”南聲聲舔去唇畔猩紅,“她身上這大氅內襯,繡著您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