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那三歲的小白馬,竟上了侯府的餐桌。而陪伴了母親二十多年的老馬,也莫名其妙死去。
為什麼會這樣!他們為何要這樣做!
“父親!燉小白……也是你同意的?”南聲聲轉頭看向侯爺,聲音沙啞,幾乎發不出什麼音。
侯爺輕咳幾聲,“你表妹身體虛弱,大夫說馬肉大補,特別是童馬。況且那小馬脾氣毛躁……”
“父親!”南聲聲用盡所有力氣咆哮,“那是母親最鍾愛的馬!”
“聲聲啊。”聽得出,侯爺壓著脾氣。“那不過是個畜生,你表妹身體最重要。”
“那不是畜生,那是母親打仗的夥伴!”
老夫人嘆了口氣,壓低聲音耐著性子。“孩子,那馬……本就活不久。若是有其他法子給采薇補身子,也不會將她燉了。”
老太太她眼中露出一絲哀求。
若是以往,這眼神定然看得南聲聲心疼。可如今,她似乎瞧出了一些不尋常。
“這飯,你們吃吧。”南聲聲長嘆一聲,她就不該來的,也不該信這侯府的人對自己還有三分血緣親情。
“聲聲,你當真不與祖母吃頓飯嗎?”老夫人起身,顫顫巍巍來到她面前。
老太太嘴角還沾著些油,眼角卻滲出幾滴清淚。
南聲聲睫羽微顫,語聲哽咽。“母親的死訊才傳回來多久,你們便這麼對待她的馬!”
南采薇忽然掩面啜泣,“原是我的錯,不該生這病,不該去看大夫的……”
南聲聲呆立在那裡,這一瞬的委屈和無能為力,彷彿讓她回到了莊子上受盡欺辱之時。
只是那時,她還有母親可期待想念。如今,她竟不知如何自處。
一股絕望感襲來,南聲聲往後退了幾步。
這福祿堂,她一輩子也不想再進。
“姐姐手上都是凍瘡,我先讓人送幾個炭盆過去,免得再凍著了。”身後傳來南采薇關切的聲音。
“還是采薇懂事。”侯爺很滿意地點頭。
南懷宴的嗤笑混著冰涼的夜風。“聽下人說,那匹老白馬昨日到死還望著南境……”
回西廂院的路上,南聲聲渾身發抖。
春水一路緊緊將她攙著,生怕忽然倒在路上。
“我就說,那蘇公子品行端正,面容俊秀,配采薇姑娘正好。”
“可不,他們才是一對!”
“我們的嫡小姐巴巴地貼上去有什麼用,如今人家采薇姑娘勾勾手指頭,蘇公子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