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滿臉正氣,彷彿一切都是理所當然,而南聲聲則是闖入朝陽院的不速之客。
可她明明才是朝陽院的正經主子,在這裡住了十多年。
主僕二人交換眼神,南聲聲心中明朗。
原來,父親不僅將那外室女接回了侯府,還安了個表小姐的身份。
原來,還真有一位采薇姑娘。
當初到莊子上的第一年,侯府沒人來看她,南聲聲總是抱怨。
後來時間久了,她從別人那聽到了些風言風語。
“當真以為自己是侯府唯一的小姐?”
“她怎能與那位采薇姑娘比,聽說那才是侯爺的心頭肉。”
“外面那位姑娘也真是可憐,明明是侯府血脈,卻躲這麼些年。”
“不止是小姐,還有位公子……”
起初南聲聲沒有在意那些人嚼的舌根子,直到她發現莊上的人竟都不把她當主子。
寒冬臘月裡,讓自己浣衣採藥,不然就只能吃冷硬的黑饃饃。
下人們每年會發的秋冬衣物,分到自己手裡竟是最次的。
床上的被褥發黴發臭,有時入睡時還能發現一灘水漬。
然而,除了這些,還有他們那異樣的眼神……
“放屁!這院子我們姑娘住了十年,什麼時候成別人的了?”春水就要上前和他們評理。
“算了。”南采薇一把拉住了她,看向那丫鬟,“父親有沒有說,我回來住哪裡?”
丫鬟福身道,“侯爺讓人打整了西廂院。”
“我們去西廂。”
“姑娘!”春水不明白南聲聲為什麼這樣做。但看到姑娘前腳離開了朝陽院,她也只得跟上。
西廂院裡,說不上凌亂,卻也並不乾淨。
主僕二人身無長物,連個包袱也沒有,倒也不必收拾。
“姑娘,這麼冷的天,屋裡連個炭盆都沒有,還說打整好了!”春水看著南聲聲手上的凍瘡,從腰間掏出一個藥瓶,給她抹上。
幸好從莊子上出發前將這東西系在腰間,否則便跟馬車一起墜崖了。
南聲聲呆呆坐在那裡,並不覺得冷,也感受不到手上的痛,只覺得心頭一陣陣被撕裂。
此時,侯府門口。
兩位衣著華貴的少年公子攙扶著紅衣少女下了馬車,下車前她用一件素白孝衣蓋住了鮮紅的衣裙。
“大哥哥,鶴眠哥哥,我們快去看看姐姐吧,今日沒接到她,采薇怕她生氣。”南采薇扯了扯身邊公子的衣袖。
南霽川毫不在意笑了笑。“是她自己不聽話,入城了也不吱一聲,錯過了。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