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明知道任初雪是故意獅子大開口,六子狠狠一咬牙,硬著頭皮應道,“神醫大人,我治,只不過,我只有一千兩,只夠我自己看病。”
說罷,他從懷裡拿出兩張銀票,遞給麗娘。
老劉等人聞言,紛紛抬起頭一臉詫異的看向六子。
老劉匍匐上前,緊抓著六子的衣袖,“六子哥,你不能見死不救,我們哥幾個可是跟在你身邊的老人,你可不能不管我們。”
其餘幾人紛紛附和,“是啊,六子哥,你得救救我們,不然我們只有等死的份。”
六子不耐煩的一甩衣袖,冷聲說道,“八千兩,你把我賣了看看有沒有八千兩,平時裡我也沒虧待過你們,不過區區一千兩,你們幾人想法子湊湊就是了。”
賭坊來錢快,東家又是個不管事的,六子平時在賭坊裡撈了不少的好處。這些事,自然瞞不過他手下的人,所以他平日裡對他們也是極大方,時不時的總會給點好處費。
這麼多年下來,少說也有五百兩。再加上他們暗地裡還做著一些見不得光的生意,他手下的這些人手上多少還是有點家底的。
老劉唯唯諾諾的低下頭,小聲的道。“六子哥,你也知道,我平時裡沒怎麼攢錢,有了銀錢都給了我那個老相好,我手上著實沒有一千兩,六子哥,你手頭鬆快,不如你先借我一千兩,日後我一定盡心竭力的為你辦事。”
其他的幾人也趁機和六子求情,希望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借些銀兩救他們一命。
六子一聽這不是還讓他一個人出八千兩,這哪成啊,他這些年仗著東家的信任,這才好不容易貪下這點身家,怎麼可能白白花在這些人的身上。
六子沉下臉,眼神不善的撇了幾人一眼,道,“這可是整整八千兩,我拿不出來。”
老劉聞言,一下癱坐在地上,頓時心如死灰。他雖一直跟在六子身邊,卻不是個有心眼的人,說白了只不過是個莽夫,空有一身力氣,卻沒什麼腦子,平日裡六子吩咐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
但是其餘幾人卻不是這麼好打發的,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聞言,也不管現在正有求於人,他一下站起身,雙眼緊眯著,陰鷙的俯視著六子,似笑非笑的冷笑一聲,淡淡道,“六子哥,哥幾個叫你一聲哥,是給你面子,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個這事你擔下了也就罷了,若是你非要見死不救,那也別怪哥幾個不顧往日情分,將你貪昧東家銀錢的事給捅出去。”
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如今他們幾個都快小命不保了,哪裡還懼怕六子的報復。
呸,真是養了一群白眼狼。
六子在心裡咒罵了一句,狠狠的一咬牙,差點沒咬碎一口銀牙。
眼下他是進退兩難,若是不應下此事,一旦他的事東窗事發,恐怕不止丟了差事這麼簡單,以東家的心性,下一個進大牢的人鐵定就是他自己。
一想到那陰森溼冷的大牢,還有那刑房裡十八般的刑具,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涼到他的心頭。
哎,都怪他平日裡做事太過張揚,讓手底下的人抓了把柄。
權衡再三,六子只能咬著牙應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