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萬鈞回來了。
任初雪歪過頭,看了一眼他的身後,見他身後空無一人,心裡咯噔一下,難不成,人沒救出來?
萬鈞抱拳行禮,稟告道,“小姐,人帶回來了,只不過...”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道,“柳公子被用了刑,我將他安置在後院養傷。”
柳巧鳳聞言,激動的站起身,一雙紅腫的淚眼裡又蓄滿了淚水,憂心忡忡的開口問道,“萬護衛,我哥他,可還好,我能去看看嗎?”
萬鈞皺起眉頭,為難的看了她一眼。人他是帶回來了,可是傷得實在不輕。柳鵬程滿身血汙,衣服和皮肉都粘在一起了,這場面,她一個女子,怕是受不住。
猶豫再三,萬鈞還是拒絕了她的要求,“柳姑娘,柳公子在後院治傷,你雖是他的親妹妹,但畢竟男女有別,還是等大夫處理好傷口再去探望吧。”
“那,那好吧。”柳巧鳳聽說有大夫在幫她哥哥治傷,這才稍稍放心。任初雪可是堂堂神醫,她府上的大夫必定也醫術過人。
萬鈞說罷,視線一轉和任初雪交換了一個眼神。
任初雪若有所思的思量了片刻,開口說道,“柳巧鳳,你先隨麗娘下去梳洗一番,稍後她會帶你去見你哥哥,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柳巧鳳雙手交疊,福了福身子,“是,多謝神醫大人。”
待她出了大廳,任初雪又開口問道,“怎麼回事?”
“小姐,柳公子被衙役打斷了雙腿,若不好好醫治,日後恐會落下殘疾。”萬鈞如實稟告道。
任初雪大吃一驚,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她不過去一趟藥田的功夫,剛還好好的人,轉眼間便去了半條命,這也太離譜了吧。
“如意賭坊到底是什麼來頭,你且說與我聽聽。”
原來如意賭坊的主人是縣太爺的小舅子,平日裡他幾乎從不插手賭坊的生意,一切事宜都交給六子做主。六子在任初雪手裡吃了虧,又不敢找她的麻煩。這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洩,這不就苦了柳鵬程,他被安了個搗亂賭坊的罪名,直接被抓進了大牢,還被用了刑。
說起來,六子也是個狠人,為了洩私憤,竟是讓衙役生生打斷了柳鵬程的雙腿。
要不是萬鈞去的及時,恐怕他都熬不過今晚。
任初雪聽完,臉色一沉,氣得整個人都抖了起來。這晉城的縣太爺還真是膽大包天,上次收了陳家的好處,把她送進了縣衙的大牢。
這回更離譜,柳鵬程明明是苦主,公道沒討回來,竟然莫名其妙的被安了個罪名,差點丟了性命。
“這還有沒有王法了,簡直欺人太甚。”任初雪氣得拍案而起。
“這事,我們能管嗎?”任初雪問。
萬鈞抱了抱拳,回稟道,“小姐,俗話說,民不與官鬥,這事,我們最好不要管。”
眼下人已經帶回來了,好生休養一段時間,總歸還有康復的機會。為了一個外人找縣太爺小舅子的麻煩,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氣歸氣,任初雪並沒有失去理智,權衡再三,她也只能生生吞下這口氣。
六子這次若是對她出手,她還能有藉口讓穆辰星幫個忙。她和柳家兄妹畢竟萍水相逢,若是為了他們去麻煩穆辰星實在是不妥。
只不過,想到自己本是好心出手救了柳巧鳳,結果反而害了他們兄妹被六子報復,她的心裡多少有些內疚。
任初雪微微勾起唇角,壞壞的冷笑一聲,心裡頓時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