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鯨的心臟,其實並不能緩解師父的毒咒吧?”捕捉到楚度神色的細微變化,我沉吟道:“修成解結咒後,我對咒術的理解也深了一層,便覺得其中有些古怪。身中毒咒,只能以咒法或是施咒者自身地精氣救治,靈丹妙藥毫無用處。龍鯨的心臟再神奇,也不可能對毒咒起作用。”
楚度森然道:“那是你孤陋寡聞。”
我微微一笑:“就算龍鯨的心臟可以緩解毒咒。可是大海茫茫。你怎能確保師父會找到龍鯨呢?何況你想殺師父,有的是法子。何必要用毒咒?所以,你的用意只是想把師父逼走。因為你知道,你逆天而行,生死難料,與其連累心愛的女人,不如相忘於江湖。”
楚度默然無語,我長嘆一聲:“這種情意,我也是最近才明白地。”此刻我已清楚,在我內心深處,最愛的人是甘檸真。
“登上沙羅峰,見到蘿繞鐵樹,我終於明白了。”我唏噓道,“一直在緩解毒咒的不是龍鯨,而是你!是沙羅鐵樹的精氣在養護師父的本體!”
楚度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不必繞彎子了,有話直說。”
我冷冷地道:“按照常理,師父已經化形成妖,毀掉本體對她毫無作用。可她偏偏中了毒咒,你想用精氣護養,就不得不儲存她的本體。”
“你在威脅我?”楚度厲喝道:“有楚某在此,你動得了她?”
我笑了笑:“你聽說過毒影嗎?駐守香草峽的妖兵,就是死在我的毒影之下。嗯,面對毒影,師父的本體有多少存活的希望?”
楚度眼角抽搐,四周地積雪瘋狂飛舞,旋轉成一條條咆哮地怒龍,聲勢駭人之極:“你在逼我殺你。”
“你逼我,我也只好逼你。”我緩緩地道,“輸光了的賭徒,什麼都敢押。”
楚度怒極反笑:“阿蘿收地好徒弟!你真對得起你師父!”
“現在,我可以離開了嗎?”我神色平靜,心裡卻忐忑不安。說歸說,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出毒影,危害師父的。不談師父的恩情,光是**之道的修煉,就不容我如此行事。**之道講究的是控制,如果為了活命而喪心病狂,反會被**所控,徹底迷失。
一步步遠離楚度,我幾乎冷汗溼透後背。儘管沒有開打,已把我折騰得夠嗆。好在我幾乎可以確定,能活著逃離此地。
師父是楚度最致命的弱點,也是唯一的弱點。
“你走不了的。”楚度的目光彷彿從幽深的魔獄射出,從沙羅鐵樹的樹身上,一點點浮現出楚度朦朧的身影。乍看之下,似有兩個楚度同時現身。一個與我對峙,另一個護住了藤蘿。
“身外身?”神識內的月魂驚聲呼叫。
我一下子如墮冰窖:“經脈化身?海沁顏的絕學?”
楚度緩緩頷首:“經脈化身的秘笈,本就藏在脈經海殿,最終自然落入楚某之手。有身外身護住阿蘿,毒影也休想動她一分一毫。”
逃跑的希望被徹底斷絕,我嘴唇發苦,澀聲道:“不愧是楚度,真能隱忍。在吉祥天你若是施出身外身,早就輕而易舉擊敗梵摩了吧。”
楚度淡然道:“楚某怎會輕易亮出自己的底子?能把我逼到這個份上,你足以自傲了。”
我嘆息一聲:“不管怎樣,我還是替師父欣慰。”
楚度微微蹙眉:“欣慰?你怎不放出毒影?”
我大笑:“我何時說過要殺師父?至始至終,是你自己心虛,妄加揣測罷了!”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我終於扳回了一點小小的心理優勢。
眉心的內丹驟然跳動,龍蝶似是感受到了我的心意。恍惚中,一條黑暗洪流滾滾奔來,融入全身,我彷彿化作了無窮無盡,深不可測的黑暗。天地變色,風雪倒卷,莫可沛御的力量在體內奔湧,龍蝶角、爪、翅像絢麗的彩焰綻放。在一片幽冥中,龍蝶赤紅的雙目燃燒如焰:“蠢材!怎地又和他硬拼?”
“難道還有退路?”我厲嘯一聲,瘋狂的氣場肆無忌憚地向四周擴張,整座沙羅峰微微顫動,激揚的雪花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這樣強橫的妖力,已不在阿賴耶態之下!可惜強而不純,道境差得太遠。”楚度目射異彩,邁著玄妙的步伐,在我的氣場內飄忽穿梭。
“逆天改命,你也一樣差得太遠。”龍蝶森然的聲音從我口中發出,已與我合二為一。龍蝶爪紛紛探出,與我的雙拳匯聚成噴薄的洪流,狠狠衝向楚度。
長笑聲中,楚度飄然躍起,“今日,楚某讓你心服口服!”一拳擊出,龐大的氣勁洞穿氣場,以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