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念一動,從小怪物身上,我隱隱感受到了那股邪異的力量。它應該就是格三條口中的守林妖籽。吸取了我全身精氣而熟裂的種籽,蹦出來的小怪物倒也勉強算是我生出來地。
連魔主也想得到它,想必頗有威力,我白收個女兒也不虧本。想到這裡,我臉上多雲轉晴,一把摟住小怪物:“親親寶貝女兒啊,老子十月懷胎,嘔心瀝血把你生出來,你可要知恩圖報,將來為爸爸賣命殺敵啊!來,再舔舔爸爸。”
月魂“嘩啦啦”嘔吐起來,小怪物的觸鬚撓了撓我的鼻子:“爸爸騙人,你只孵了我不到一個時辰。”
我老臉一紅,連忙顧左右而言他:“咳咳,那個,你說你叫絞殺?這個名字難聽了點,不過夠威風。”邊說邊向外走,洞壁上下的經絡已經枯萎,顏色灰白,整個花洞變得死氣沉沉。
看到我出洞,格三條第一個驚叫,盯著在我肩頭竄來竄去的絞殺,眼珠子瞪得快凸出來了。
甘檸真也輕呼一聲:“你的頭髮!”
我一摸腦門,哇靠!光禿禿的!在花洞的一番折騰,讓我一頭靚麗的紅髮全掉光了。看到甘真強忍笑容的樣子,我只好以“為博紅顏一笑”安慰自己。
格格巫默然半晌,道:“龜卜神算果然不假,守林妖籽應遠客而出世。妖籽認主,今後它就是你地了。”目光一掃蠢蠢欲動的格三條,冷冷地道:“你還不明白嗎?樹大招風,它對我們來說,是個燙手山芋,不如送給有緣人。”
格三條唯唯諾諾地低下頭,總算安分了。我對格格巫道:“如果沒什麼其它地事,大祭師最好儘快把我們送出血戮林。”
格格巫沉吟了一會,摘下紅色尖帽,輕輕擦拭帽沿正端鑲嵌的一塊深褐色龜殼。許久,他雙目忽地睜開一線,亮如赤焰,直直盯視龜殼。須臾,龜殼散發出焚燒的氣味,殼上隱現出幾絲不起眼的小裂紋。格格巫仔細看了看曲折的紋路,默然半晌,微微搖頭:“龜卜神算預測,三日內衝龍煞北,忌遠行,水陸空俱不可往。你們還不到離開的時候。”
我將信將疑,老傢伙該不會是看中了老子的寶貝女兒,用什麼狗屁龜卜當藉口,把我們留下來吧。
格格巫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忽然問道:“現在是什麼季節?”
格三條扳著爪子數了半天,才答道:“明天就是秋分了。”
格格巫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秋分前後,那些東西正該遷移,算來也就在這幾天了。”
格三條恍然道:“大祭師的意思是藉助它們。”
我插嘴打斷了他們的話:“它們是誰?不要打什麼啞謎,說出來大家一起探討嘛。”
“天機不可洩漏,到時你自會知道。”格格巫打了個哈欠,戴上帽子,腦袋鑽入蛇冠,四肢也縮了進去。巨蟒飛快縮小,變回一條碧色的舌頭,打了個卷,縮回格三條的大嘴。
我悻悻地道:“日他,話也不說明白就玩消失。還龜卜呢,這個鬼地方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險。”
格三條鄙夷地瞧了我一眼:“膽小的孬種,比我們英勇的土著差遠了。”特意在甘真面前昂首挺胸,使勁曲起手臂,展示勃起的肌肉塊。
“不準罵我爸爸!”絞殺嬌聲道,四肢在我肩頭輕盈一點,撲向格三條。後者嚇得面無人色,倉惶後退,嘴裡狂叫:“快,快讓它住手!
第八冊第三章(下)送上門的女兒
了絞殺,不由心中奇怪,格三條怎麼會怕成這個樣子的寶貝女兒真的很恐怖?
“大白痴!”躺在地上的龍眼雞不知何時醒了,斜眼瞧著格三條,冷不丁冒出一句。我大笑著拍了拍他:“認識你以來,只有這句最像人話。”
“卑鄙的小人!啊呀,變成禿驢啦!”龍眼雞轉過頭,對我破口大罵。我毫不猶豫地揮出拳頭,再次把他打昏。
格三條領我們走出樹冠,回到土著們的居處時,已經是黃昏了。湖畔邊,正燃著一堆堆明亮的篝火,映得湖水通紅。土著妖怪們圍坐在篝火旁,燒烤鳥魚之類的小獸,油脂“滋滋”滴入火苗,香氣四溢。
我走近一個土著妖怪,不客氣地從他手上搶過一條肥厚的烤魚,開懷大嚼。妖怪怒吼一聲,作勢欲撲,卻被格三條喝止。後者與土著妖怪們交頭接耳了幾句,妖怪們立刻如避蛇蠍,躲得我老遠,戰戰兢兢地偷瞧絞殺。
“爸爸,我肚子也餓了呀。”絞殺伸出舌頭,奶聲奶氣地道。我吐出一塊魚骨,隨口應道:“想吃什麼隨便吃。”
絞殺歡呼一聲,輕巧躍出,撲向遠處的土著妖怪。妖怪們發一聲喊,驚恐地四處逃竄。絞殺的速度並不快,但動作異常古怪,觸鬚點地如同滑雪一般,或是平移,或是前後連續移動,所取的角度十分刁鑽,完全出乎正常的行動軌跡之外。沒幾下,它就撲近了一個正要逃上樹的妖怪,觸鬚倏地卷出,纏上了對方的腳踝。
妖怪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僵立在地,渾身痙攣。絞殺的尾巴不緊不慢地開啟了。像一張大網,緩緩罩住妖怪,整個身軀和對方纏繞在一起,越纏越緊,彷彿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