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們是來求藥的。”跪了大半天,一口水也沒喝,周九良這嗓子都有些乾啞;立直了身子,懇求道:“九龍草的價由您開,我兄弟幾人誠心所求,望夫人成全。”
各中原由夫人早就知道,換做是旁人這藥也就拿出去了,但這是德雲書院的人,說什麼她心裡頭也是憋著一股氣。
“餘家沒有這東西,請回吧。”夫人冷聲,隨即揮袖轉身就要回去。
“夫人!”張九齡攔住了她的去路,神色有說不出的鄭重:“夫人心中有氣,我們都知道。但晚輩明白,您是心善之人,還請您心疼一番;只要救了我兄弟,張九齡任您處置,想怎麼出氣都可以!”
這最後一句,他幾乎是吼得嘶啞破裂;他沒有別的辦法了,一想到王九龍原本稚氣無憂的眉眼裡如今滿是疼痛和忍耐,他這心裡頭就難受得要瘋。
他們都是從小陪著大的兄弟,這麼多年相互扶持,一起走過可多少風雨。從沒想過,有一日看他備受折磨而束手無策。
德雲一家,不分你我;兄弟至親,生死相依,互為後盾。
“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夫人怒氣湧起,一把推開了人。
“來人!”
夫人怒聲一起,幾名身強力壯的小廝就上前趕人;看樣子是早有準備,不為別的,這手裡的棍棒是不留情的。
今兒不把人趕走是不罷休了。
堂主從頭到尾不發一言,任小廝拖拽摔打,只是死死地把周九良護在了懷裡。
張九齡與小廝糾纏,仍不願動手反抗。
餘家沒有錯,餘荌沒有錯,而當時的孟鶴堂也沒走。
只是沒有選擇。
他們的沉默與忍耐都是因為尊敬與內心的自責,但凡能犧牲自己,也絕不會犧牲無辜的性命。
造化弄人,無可奈何。
“夫人!”秦霄賢推開了幾名小廝,高聲喊了一句。
“夫人手下留情!”
“他是餘荌的心上人!”
這一句,猶如驚雷破湖,震起心頭兒波濤洶湧。
“住口!”夫人一聲呵斥。
場面霎時安靜了下來,小廝們也莫名停了下來,靜靜聽著。
“您心裡猶如明鏡。”秦霄賢喘了口氣,晃了晃腦袋像是有些不舒服:“餘荌喜歡孟哥滿城皆知,她的死非我們所願,當時…”
“住口!我讓你住口!”夫人高聲打斷了他的話,嗓音有些支離破碎,像極了她心口的傷痛撕裂。
“夫人。”堂主扶起了九良,緩緩走到夫人面前跪下,鄭重地磕了一個頭。
“千錯萬錯,歸於我孟鶴堂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