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鬧一番,哭一番,消沉一番,再不濟借酒消愁也行。偏偏是這一副淺笑安然的樣子,和從前沒有分別,讓人說不出半句不妥來。讓人想安慰,也找不出理由來。
這樣不好。
不懂得開口的人,總讓人誤以為不會疼。
但想想,遇見玉溪之前他不也一直這樣嗎,什麼事兒都不上心。好不容易上了心,這心又弄丟了,帶著魂兒,帶著他少年的灑脫與美好。
堂主走前囑咐了句,少看雪,傷眼睛。微不可聞地皺眉嘆了口氣,才緩步下樓。
不知是真聽話還是累了,他轉身關了窗阻止風雪入屋。
走到桌案前,看著這畫裡的姑娘眉目含笑,鵝黃衣裙淺笑嫣然,白絨披風融進了雪裡的顏色也沒能遮掩住半分靈氣。
“我初見你時就是這一副眉眼如畫,素雅大方的樣子。”
去年今日,你拜師過禮。
闖進了我的生命裡。
“冷不冷?”他摩挲著畫紙,似乎感覺畫中人近在眼前:“真想看你冬日裡慵懶的樣子。”
“會不會窩在我懷裡犯困?”
說著說著,這嘴角便揚起了笑意。
“九月回京,這會兒咱們都該成親了。其實我擔心著,喜袍要是單薄,你怕冷怎麼辦…成親啊,太繁瑣了,得忙活一整天呢。”
說著說著,畫紙被淚滴打溼了一圈圈。
“你生辰快到了。”
“在榕城的時候,我就想好了怎麼給你過呢。”
原本這會兒,我已經可以為你挽發戴花了。
原本這會兒,我已經可以牽著你的手,雪染鬢髮了。
“我給你備了禮物,你一定會喜歡。”
“以後,我天天唱歌兒給你聽。”
把你抱在懷裡,哪都不許去,冬賞雪,夏採花,生生世世不分離。
這一次,我再也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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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