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似乎皺了皺眉,抱著楊九的手臂緊了緊,生怕她離開。
幸好,我們在一起。
少爺雖然懂得晚,但心裡的那份情意沒有半點兒摻假。雖然當時一念之差錯過了,但嘉陵關時的煙火,一直都是璀璨溫暖的,這一點不可質疑。
他出了院子,近乎腳下生風的速度向府門的方向走去;早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就差拿到令牌,如今有了自然沒有半點猶豫,徑直向外去。
剛剛走出和輝堂,就在一片竹影下看見了一個疲憊不堪的身影。
少爺腳下一頓,站在原地看著那背影,沒有了從前的敬畏,反而生出許多苦澀悲傷來;但這一步,他不能退。
背影轉過身來,作為一名父親的心疼與滿眼疲憊。
父子兩人相視無言,眼中各有酸澀。
父親先開了口,問他:“想好了嗎?”
“早就想好了。”少爺笑了笑,帶著些遺憾,道:“只是做得晚了。”
其實,嘉陵關那夜,就該攔住他,不讓他走。
其實,不該回京娶妻,不該把婚期訂在他生日,傷了他的心。
其實,不該在城外看著他的馬車漸行漸遠,而不阻攔。
父親看著他,神色隱在竹影裡看不清,道:“這一路,艱難險阻,荊棘塞途。”
“那就…”他一笑,從未有過的輕快,道:“排除萬難,披荊斬棘。”
所愛如暖陽,可融風霜雪;
所愛如盔甲,可擋刀劍戟。
父親閉著眼,轉身時:“去吧。”
你心之所向,素履以往;我又如何能阻攔得了你,只是這往後的風雪載途就靠你們自個兒了。
少爺對著背影,撩袍跪下,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就像當年去嘉陵關時,在城門處給師父磕的頭一樣。
乘風策馬,決然堅定。
他還是原來的他,從沒變過。
————————
“阿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