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溫鈞這麼想的時候,那個官兵突然站了起來,輕咳一聲,大步流星的走到三人面前,一時吸引了整個茶鋪的目光。
他輕輕彈了彈身上衣物,兩個青年臉色一變,憤怒地看向他,但還是有所顧忌的後退了一步。
官兵笑了,他從旁邊撿起一根長棍,“砰”!地一下砸在老人腿上,老人當即痛苦地倒地,接著官兵冷笑一聲,運作如風,長棍如雨點般落下。
“砰”!
“砰”!
老人羸弱的身體根本經不起官兵的凌虐,他躺在地上大口噴出鮮血,長棍的每一次落下都會打得他身體一顫,終於,在十數棍之後,老人發出最後一聲淒厲的哀嚎,就伏在地面再也不動了。
而那官兵意猶未盡,還連補了七八棍鞭屍。兩個青年立刻上去邀住官兵的肩,親密的交談了起來。茶鋪裡的眾人在官兵落下第一棍時就不再看他,又回到之前的軌跡中各聊各的。只剩已經死去的老人遺骸還在冰冷的地上,沒有一個人敢為他收屍。
溫鈞看得心驚肉跳。老人嘴角還有一滴黑血在流淌,那兩個青年的衣服上繡著一半的玄翼,標誌他們是黑羽寨的人,哪怕僅僅是那個官兵一人的行為,也足夠看出藏鋒鎮官方的態度是怎樣的了,這就是藏鋒鎮,甚至歸劍山附近一帶如今的狀況嗎?
把目光收回,溫鈞的眼神漸漸麻木起來,他知道類似的情況不會只發生一次,他該習慣了。
第十六章碧水劍,飲血如飲水!
歸劍山黑羽寨寨主徐晨,原本只是一個威懾一方的草寇之流,一個月前不知怎麼獲得了機遇,一舉踏入修真者行列,靠此迅速整合了歸劍山附近的綠林好漢,與藏鋒鎮的官府狼狽為奸欺壓鄉里,仗著天高皇帝遠,歸劍山一帶幾乎成了他的後花園。
從傳來的一些流言來看,徐晨應該是偶然得到了一個凝氣期散修的衣缽,手上有不少符籙。不過溫鈞對此絲毫不懼,徐晨只是一個散修,哪怕天資異稟,身處歸劍山這種靈氣稀薄之地,又怎麼能比得上他?他有數倍于徐晨的修煉時間,遠超徐晨的修煉條件,而且手中底牌比起徐晨只會多不會少,只要自己謹慎些別被徐晨聽到風聲逃遁,完成這個任務就是手到擒來的事!
在此之前,他需要從當地人口中得到一些最新的情報……
他走進茶鋪要了一壺涼茶,就著拍黃瓜耐心地吃了起來。神識外放,鎖定著黑羽寨的二人。
要知道黑羽寨的情況,從他們自己人入手是最快捷的。這種欺軟的人嘴巴松得很,稍微敲打兩下就會乖乖吐出資訊。
不一會,二人吃飽喝足,淫笑著商議去哪個紅樓玩玩,溫鈞先一步起身,悄悄走進角落,在身上貼一張匿形符,跟上了那二人。
“話說那‘紅妝淚’的頭牌‘幼龍’姑娘長得可真是國色天香,要不是知道他是男的,就算花光家產求他一夜良宵,我都在所不辭啊!”
“嘿嘿,富人間就是喜歡追求刺激,一般的美女哪能滿足他們啊!除了幼龍,那個貝花姑娘也是一枝絕色,而且聽說她還很大……”
“大?你指的是哪裡的大?”
兩人相視一笑,不言而喻的想到了同一個地方。其中較為虛弱的那個瘦子舔了舔嘴唇,顯然是十分饞他們剛才提到的那些頭牌,對於某方面的需求不禁變得更加熱烈了,拉著同伴加快了腳步。
不過他們去的可不是紅妝淚,那是富豪官員才消費得起的地方,他們去的,是一家開在貧民窟的土窯子,消費物件也盡是一些下九流,裡面鮮有名器。反正對他們來說,只要燈一熄,什麼樣的都是一個樣。
拐過轉角,建築漸漸變得低矮破舊起來,藏鋒鎮雖然是周邊地區最繁華的一個,也不過是矮子裡頭挑將軍,除開中心地帶,大把大把的平民,乃至貧民。
巷子裡面空無一人,低窪的臭水坑散發著沒有打理的惡臭,還有不少幹了的黃色糊狀物與白色橢圓物體黏在地上。二人避開汙穢,從這裡轉上幾個口就能找到那個窯子。
突然眼前黑影一晃,一陣陰風襲來,“呼啦”一聲捲起臭氣朝二人吹去,瘦子轉過頭正要避開臭氣,看到他的同伴時,下一幕的畫面,令他永生難忘。
只見一把吹毛斷髮的碧水長劍,雷霆般射出,像切豬油一樣輕易的割開了同伴的脖頸。同伴臨死前,猶在碩目圓睜,似在驚疑,似在恐懼,似在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