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思,爭鬥,撕扯著理智和沖動,然其謝循閉目凝神,指尖顫抖,亦同他此刻心中仍未平息的波瀾。
謝循可以毫不顧慮自身,但卻不暇一絲要為阿願考慮周全。
哐當一聲,配刃落地,陸觀棋終鬆懈下一氣。
“以沈潯之名是救不了姜時願的。唯剩的一個法子,主君和下官皆心知肚明,不是嗎?”
陸觀棋伏跪在地,聲音不大,卻極具穿透力,“請主君重臨魏國公之位!”
眼見著陸觀棋都跪了下來,袁黎亦跟著跪在謝循的腳下,眼眶中打著淚,附和著陸觀棋。
是良久的沉寂....
二人皆猜不透謝循此刻在想什麼,亦不敢多加打量他的神情。
片刻之後,陸觀棋感受謝循的衣訣輕拂,拔步離開。
天地晦冥,墨染蒼穹,電光耀眼,天公震怒。
風吹雨斜,大雨如注,青年沐在滂沱浩蕩的雨勢中,步履從容,足下無聲。
怒火如熾,但青年將此深深壓下,再次抬眼之時,已不見慍意,只有像深潭寒水般的肅殺之意。
冷寂,長風吹散水霧,露出披月而來的人。
守門的左右朱衣司使放眼望去一身玄衣初顯橋頭,倏然電光而下,驚雷劈下,青年近在眼前,眨眼之間。
又一驚雷劈下。青年冷麵如玉的臉龐瞬間亮如晝,又瞬陰暗交界,將他立在似人非人,似佛非佛,似鬼非鬼之間。
是什麼呢?
他就像是石壁上諸神降魔圖上被天公雷神敲打天鋤依不畏懼作亂人間的羅剎!
左右司使大驚失色,盯著來人,顫著聲問道:“沈.....沈司使.....來降魔殿..有何貴幹?”
謝循下頜微抬,盯著牌匾的上以金漆塗繪經文和字跡,冷聲道:“我要見殿內之人。”
殿內之人,指的是誰?
左右司使皆有答案。
按照往常,司使必定以典獄森然的規矩壓制,‘沈潯’一個朱衣司使連讓他們通稟一聲都不配,如何談面見魏國公?
但人乃靈獸,又有著先祖未退對於察覺出潛在危險的直覺,司使怔怔道:“對不住了,沈司使 ,魏國公自從左相府歸來後就將自己關在殿內,下令不見任何人。況且....下官知曉沈司使為何而來,恕下官多嘴一句,魏國公已下令任何人不得幹涉姜司使之事,還請...沈司使不要插手,不要公然違抗魏國公之令?”
謝循冷笑,“他還當真以為典獄是按著他的意志行事?”
“沈司使....莫不可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司使提點。
下一瞬,冷風呼嘯,樹木婆娑,狂風大作,一股巨大的氣流竟壓得兩位司使趴倒在地,動彈不得。
他們只能聽著謝循的腳步愈發清遠,朝著伏魔殿而進。
“沈司使!”司使大呵。
謝循不急不慢還略帶散漫的聲音傳來,“怕什麼?沈某隻是來提點下他,不要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