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噗嗤一聲笑,空洞的眼神變得明媚,手掌輕推在他肩膀:“你傻呀,我連自己名字都不記得,還能記得你的名字?”
安鵬義被推得一晃,差點一屁股坐地上去:“?”
“行了行了,裝了一天傻子,憋死我了!”穆葭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坐到炭盆旁邊去烤火。
冷死了!那麼大的雪,衣服都濕了些。
安鵬義瞪圓雙眼:“你、你裝的?”
“我不裝像一點,你怎麼會打上雙星殿,怎麼會讓我那個師父相信,我已經痴傻了呢。”
她說得理所當然,還沖他歪嘴笑。
安鵬義愣站在原地,半晌沒有消化過來:“怎麼……”
“是裴櫻,她把夢憂草換成迷|藥了。”
“……”
安鵬義臉上瞬間七八種神色雜糅,精彩得很,大約不知該生氣還是高興。
呵,她沒良心。
穆葭烤了會兒火,起身給自己倒杯水喝——裝傻子裝太像了,渴了不喝餓了不吃,實在遭罪。
昨兒裴櫻來送甜湯,起初她謹慎地沒喝,還拿被子蒙了頭。裴櫻來扯她被子時,伏下身飛快說了句“是迷|藥,不是夢憂草”。
裴櫻那邊要交差,她若不陪著演一場,不光裴櫻過不了關,趙清隨也還會找別的辦法困住她。
當時也曾猶豫,怕裴櫻誆她,可當她抬起眼眸,對上裴櫻的眼神,她便決定端起湯碗。
那是並肩作戰的眼神,是無數次一起面對生死格鬥,養成的默契。
她們是最好的戰友,不是麼。
安鵬義怔愣了好一會兒,終於回過味來。
“你的意思是,以後要裝傻了?”
穆葭攤手:“是啊,不光我要裝,你也得裝得很傷心,很憤怒。這樣才能騙過我師父。”
他抽抽嘴角,呵呵一笑:“你也知道我會很傷心,很憤怒。”
穆葭:“……”
安鵬義笑得很勉強,靜默了片刻,突然問:“如果是他,你捨得這樣嚇他麼?”
穆葭:“……”對面的男人,很認真地盯著她,那灼灼的眼神非要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