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束光從外面找了進來,一個身影從光線中走了出來,腳步急促而又慌亂。
男人停下腳步,蹲下身來,他甚至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場景,血淋淋的,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讓她有些作嘔,他伸手輕輕的撫摸著簡夕的頭,輕輕的拿開簡夕咬著的手腕。
簡夕像極了一個提線木偶,空洞而又絕望的眼神讓男人心頭一陣陣的吃痛,男人輕柔的吻了吻簡夕的額頭,而後攔腰抱起簡夕,向門外走了去。
門外陸尚拄著柺杖,看著男人走了出來,眼中雖有不滿可瞅見這樣的場景也不好在說些什麼,畢竟眼前這個男人是他陸尚對不起,對不起他的母親,二十幾年來,這還是第一次來求他,即便心中有萬般不甘,可……唉……
男人將簡夕帶回了家,並找來頂尖的醫生為簡夕治療。
夜晚,沈言站在陽臺上,一根接著一根的煙抽著,落了一地的菸灰,他煩躁到了極點,監獄的場景從回來便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心口處更是泛著隱隱的的疼痛。
他抬眸看向星空,是他錯了嗎?在這場他苦心經營的陰謀是不是不該拉扯上無辜的簡夕,她是無辜的,三年前無辜的她便遭受到了不公的待遇,三年後還被他這樣冷心冷血的人拉出來當做棋子,沈言捂住心口一遍又一遍的問著自己。
沈言啊……沈言,你真是個沒有心的人,你夠殘忍,夠沒有人性,那樣一個支離破碎的女人你都不放過,你和那個人有什麼區別。
眼角有一股溼熱劃過,這就是他們的孽緣嗎?真的要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才肯放手嗎?
沈言多年來第一次想放棄,想逃離,這個世上誰會一出生便是惡人,他曾經也懷著善意去親吻這個世界,可世界卻給他矇頭一棒。
簡夕和他何曾的相似,他們不曾做錯什麼,卻因為是那樣一個人的兒女,所以要接受這個世道的不公嗎?他們何錯只有?
沈言掐斷手裡的煙,走了進去,看著床上蒼白的臉蛋,發紫的嘴唇,以及似有若無的呼吸聲。
沈言蹲下身來,看著那隻被咬傷的手腕,蹲下身來,指尖輕輕的觸碰被白紗包裹的手腕,他俯身親吻著傷口。
沈言不知道這是第幾次情不自禁的親吻這個女人了,他第一次見到簡夕,心裡便有憐惜,甚至他為了這個女人想要放棄籌謀已久的計劃,想要保護她。
沈言上床躺在簡夕的身邊,將簡夕擁入懷中,他們都是可憐人罷了!
可是他終究不能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他多年來的計劃,就當他沒有心吧!
陸尚趕到醫院時,陸澤川剛好從醫院裡推了出來,再一次的脫離危險,活了下來。
陸尚沒有進去,只是在病房外看了一眼,便轉身離開。
陸澤川醒來是三天後的事了,病房裡只有江城一個,陸澤川環顧四周,眸中閃過一抹複雜。
江城走了過來,給陸澤川倒了一杯水,接過去說道:“你可算醒了。”
陸澤川接過水杯,嘶啞的問道:“簡夕有訊息了沒?”
“四哥,剛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你醒來就問簡夕,看來簡夕……嘖嘖嘖……”江城搖著頭打趣的說道。
“咳咳……你想多了,我是她的債主,我當然要知道她在哪呢?”陸澤川連咳幾聲,臉色更加的蒼白。
“債主嗎?四哥你比誰都清楚,她欠什麼了?什麼都不欠,誰的都不欠,四哥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站在你的身側,四哥為何就不看看自己的心呢?你將過錯加註在簡夕身上,是為了報仇還是將她捆在你的身邊,要說是報仇,報什麼仇,殺死姜黎人已經死了,四哥這些話一直憋在我的心裡很久了,在我的心裡,四哥從來都是能辨別是非的人,簡夕她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她也會疼,也會奔潰的,四哥你從來都不知道,你一直都是個自我欺騙的人。”
江城一口氣將心裡的話全都說了出來,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江城身為局外人將陸澤川和簡夕之間的糾纏看的一清二楚,他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站在陸澤川的身側,他不能看著陸澤川在這條自我欺騙的路上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