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吃第二口,陸景青默默地放下筷子,說,“還真有。”
從穆嫣舉手的時候,陸景青就知道,這樁事恐怕要賴著他們了,只是,“莫名其妙。”蘇妹見被識破,也不遮掩,只能嘆了口氣。數日前一場陣雨,將山上與溫澤村分界的大
石劈成兩半,滾了下來,堵住了出村的路,連村中的劍池都似乎要被劈裂,如同白晝。如此大的雨,聽說上一次還是在一百年以前。
從那時起,村人變開始染病,起初是四三個,後來成了三四十個,再後來連周圍的兩個村落一起被感染了,怎麼用用藥都不見好。蘇妹作為村長,素手無策。後來有一天她在屋裡聽到弟弟蘇榮大叫一聲,等她衝進去,蘇榮已經暈倒在地,有一個黑衣人破窗而出,走之前留下一句話,“數日之後會有一男一女兩位身著紅橙道服的修仙人經過此處,可救村民,切記切記。”
穆嫣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紅橙道袍向來是赤莊的標誌,可不正是他們嗎?她拉了拉陸景青的衣袖,“師兄,那我們是不是救救他們?”
“你會看病?”陸景青反問。
穆嫣搖搖頭。想想也是,若是幾個小鬼小妖在這裡鬧騰,收了也就收了,但是遇到瘟疫,還不如去街上抓兩個大夫。
“我也不會。”陸景青說,“劍池村遭此一劫,必出有因。當日黑衣人可留下什麼物件?”蘇妹搖搖頭,“沒有,只是聲音聽著年輕。倒是留下了一個藥方,說是做成香囊戴在身上。用了這個香囊以後,村裡新染上病的人少了。”那此人是敵是友,上不好判斷。
既然出不去,蘇妹便安排他們住在自己家裡,現在那裡也是三個村子唯一的醫館。蘇妹用籬笆圍了一個小院子,院子裡死氣沉沉的,老遠就聞到一股藥味,院子裡搭著雨棚,鋪了幾張床位,躺著幾個神志不清,口吐白沫的人。與其說他們是人,到不如是幾具屍體,躺在床上,目光呆滯。女人抱著躺在地上的親人不住哭嚎著,小孩在一旁哭叫不停。
從發生瘟疫以來,就有人想往外面逃,被官府的人抓了,也就打死了,反倒是村裡沒染病的人,還好好活著。有了香囊以後,雖說舊病治不好,新增的病人卻明顯少了。
謹慎起見,蘇妹讓大家都帶上了口罩。自己倒上一晚剛煎好的藥,給一邊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送去,一口一口地餵給他喝。
穆嫣覺得這個男孩眼熟,上前看了一眼,“這……”叫了出來,陸景青站在穆嫣前面,
這個小男孩,他早就看清楚了,踩了穆嫣一腳,道,“嫣兒啊,這裡的情況的確有些糟糕,我們需要援軍。”
穆嫣立刻配合地說道,“我們需要的不是援軍,是大夫。”
陸景青沉思一會兒,“我們會需要援軍的。”
兩人一言一語說了幾句,另一邊,蘇妹喂好了藥,對陸景青和穆嫣道,“這是我弟弟,蘇榮。”
卻也是前些天,兩人捉妖時看到的一魂一魄。
陸景青不語,穆嫣卻是忽然大叫了一聲,嚇了眾人一跳,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想著莫不是自己的阿落咬了師傅也中了毒,不僅成了人形,還變成了紅色,失心瘋發作,來村裡害人了?
那可真是作孽啊!
陸景青冷不丁地往穆嫣腦袋上一記,“你以為你養的是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