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耽回過神來:“本王還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合歡宴上隨她一同去後湖的兩個相府侍女,在協助她將本王安置在空殿之後,回府當晚就被王毓秀下令密殺了。”
劉寅峰嘴唇止不住地哆嗦了一下:“殿下如何知道?”
“本王酒醒後察覺不對頭,自然要派人盯著相府了。”
陳士傑大為震驚:“這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能這麼歹毒呢?侍女的命也是命啊,說處決就處決了,真是造孽。”
說完窺了眼劉寅峰:“殿下,你覺得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祝耽嗤之以鼻:“還能為什麼?隨根。王士斛心狠手辣,王毓秀深得家傳。萬幸她沒有王士斛的老謀深算,不然她何止算計本王和劉寅峰呢,又萬幸她是女兒身,否則皇兄的江山都怕她惦記。”
……
“我都知道了……任憑殿下處置。”
“本王念你一片情深被人蠱惑,暫且留你一命,但是你非禮郡主不可原諒,你自削一指權當懲罰。”
“呵呵……殿下還是將我賜死吧。”
陳士傑走到他身前,開啟說教模式:“你還不到二十歲,怎麼輕易就死啊活啊的呢?你一死了之,你父親怎麼辦?你妹子怎麼辦?她可還在王毓秀手下為虎作倀呢,難道你想把劉晚意的命也搭進去?你要監察使一家家破人亡不成?”
劉寅峰眼神終於轉了轉,彷彿有些動容。
“既然王毓秀不喜歡你,就讓她一直悶頭作大死好了,還有王士斛,早晚有報應,你若還對王毓秀抱有幻想,也是等於把全家往火坑裡推。”
劉寅峰長嘆一口氣:“我已經推了,戶部的度支主事張奇,便是我作梗誣陷,使他丟了官職,後來王士斛又命我爹將他殺掉……只因為戶部侍郎給朝廷進獻的貢緞中摻入了稍次一點的巴緞,結果被張奇識破上告了戶部尚書,尚書大人以貨不對板為由直接截了這批貢緞的貨銀,王士斛沒能從中貪墨便起了殺心,可是當時王士斛拿我爹的官位和人頭威脅,我實在沒有辦法……”
“張奇沒死,現在本王麾下。”
劉寅峰似是不相信:“真的?”
“殿下的話你都不信?你值得殿下開金口騙你麼?”
劉寅峰眼淚嘩嘩直流:“多謝殿下,我與張奇本是莫逆之交,是我糊塗……”
祝耽趁熱打鐵:“本王問你,王士斛在相府可時常私會朝臣?”
劉寅峰急忙擦擦眼淚:“回殿下,王士斛之前確實會在後院私會朝臣,但是從兩年前皇上登基後,除了做壽,便再也沒有大臣來過相府了。”
祝耽點點頭,王士斛也知道皇兄防備他,而皇兄又是個洞若觀火心如明鏡的人,他終究是不敢在皇兄眼皮子地下搞小動作。
“不過,他肯定在京城還有其他地方釋出指令,因為他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出趟門,絕大部分時候只行腳的功夫便又回來,只有不過幾次會在外邊呆上半日。”
“果然狡兔三窟。”
“你先在本王這裡呆一段日子吧,你失蹤這些天,便是放你出去,王士斛也不會再信任你。至於你爹劉紀那裡,我會想辦法通知他你的訊息。”
劉寅峰掀起衣襬,跪地叩謝。
臨走時祝耽又叮囑了一句:“索性你沒有釀下大禍,尚且迷途知返,若還有心從仕,萬不要再受王士斛擺佈了。”
劉寅峰高喊:“今日臣自斷一指痛改前非,日後追隨殿下必當肝腦塗地。”
陳士傑已經跟祝耽走到密室外邊,聽到劉寅峰喊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