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翰林面不改色:“怎麼能和林家女相比。林姑娘,進門你為大婦,分門別過由得你掌家如何?”
黛玉低著頭小聲的說了一句話:“壞人姻緣,非是正理,不能為也。”
梅翰林被噎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賈母趁機說道:“我這個外孫女,是我最疼的一個女孩。她的婚事,必要我仔細相看了才行。”
戴權明捧實貶的跟了一句:“看出疼來了,要不然也不會不忍心她獨自一個人回鄉,連多少女子夢寐所求的誥命都不要了。”
賈母自然有話說:“我家的女孩,自有國公府的照應,要不要誥命的吧。”
戴權哈哈一笑:“聽您這麼一說,咱家可就放心了。正好有一件事不知道如何開口呢,您老既然這麼有心,咱家也敢張嘴說道一二。”
賈母心生警惕,問他何事。
戴權笑嘻嘻的說起賈蓉的事來:“先前忙活著幾家的事,就把他給忘了。他可是死了髮妻的,按制也要服喪百日。一日夫妻百日恩麼,規矩就是如此,要是不辦的話,朝中那些道學先生,怕是不會放過貴府。”
賈母心中恐懼起來,梅翰林卻笑逐顏開。
戴權繼續言道:“府上不比別家,文武都佔著呢,要是不按這個辦,恐對存周公不利。這樣吧,賈蓉先除了職,在家待一段時間。日後出來了,我再給他尋個缺。恩侯和存周兩位大人呢,上個摺子請罪,教養不嚴總是有的。”
賈赦疑惑了一下:“一個孫子輩的孩子,還能牽扯到叔爺身上?”
賈政很是緊張的等著戴權解惑。
戴權給賈赦解惑:“恩侯啊,要沒有林家女不奉旨這事,許是大家能裝著看不見。可現在這情狀,不一會兒就能滿京城知道了訊息,還能瞞過誰?與其等著御史彈劾,還不如自己請罪。”
不奉旨或是說封旨退還,都是要在朝上過明路的。發酵快的話,真能在下午朝時,拿出來說說的。
李修不如戴權對朝堂理解的透,也不知道賈母最在乎的是什麼。
兌掉一個寧府的賈蓉,賈母興許連眼都不眨一下,順勢還能以教子無方的藉口,拿掉賈珍的族長的位子。
可要是關係到賈赦和賈政,尤其是賈政身上的話,賈母絕對會死保自己的小兒子。
“能是個什麼罪過?”賈政問出了他關心的問題。
戴權偏不說,請著梅翰林給這兩位不上朝的子弟解釋解釋。
梅翰林沉吟了一下說道:“半年前,禮部的周大人家裡就出過類似的事,罰了他半年的俸祿。”
賈母等人舒了口氣。
戴權嘿嘿笑起來:“那是對外有個交代。他家宮裡也有個女兒在,生生的丟了妃位,現在還是個貴人苦熬著呢。”
賈母等人連呼吸都摒住了,這還了得!賈家如今最大的依仗就是宮裡的賢妃,要是她有個閃失,百悔莫恕!
梅翰林倒是老實:“原來如此啊。我說怎地輕易放過了他家呢,原來是罰了後宮。那貴府更要慎重了。”
賈母第一時間看向一直低頭站著的林黛玉,為了她的事,要是牽連到了宮裡,那是絕對的不行。
“林丫頭~~~”
老太太的一聲哀呼,擊碎了黛玉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