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音再次見到陸睿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天之後了。
他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顴骨處有一道明顯的淤青,走起路來倒是健步如飛,可見挨的那頓揍對他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他是提著水果主動上門拜訪祁嘉禾的,奈何他並不在家,是時音給他開的門。
彼時的時音穿著一身寬鬆的家居服,臉上未施粉黛,一張小臉藏在碎髮之後,白淨又恬淡。
她站在門口,安靜地看著來人,只問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那天祁嘉禾找到她之後,就親自把她接回了家裡,之後幾天更是連門都不讓她出,唯恐她又遭遇什麼不測。
至於陸睿,她只能從祁嘉禾的隻言片語中瞭解到,他的人已經把陸睿救出來了,至於情況怎樣,祁嘉禾並沒有說太多。
現在看來,他簡直生龍活虎。
“你男人呢?我來當面道謝。”陸睿挑眉一笑,語氣十足親和。
“他在公司,你請回吧。”時音說著,就要冷漠地合上房門。
陸睿趕緊搶先一步躋身進了門,一邊大喇喇地往客廳的方向走一遍說:“咱倆可算是過命的交情了,你怎麼這麼冷漠?別忘了當時是誰捨己救你的。”
“我更記得是誰讓我身陷險境的。”時音轉過身,看著他,表情木然,“你走不走?不走我報警告你私闖民宅。”
陸睿把手裡的水果放在茶几上,這才活動著並不方便的手腕回頭看向她,一臉無奈:“伸手不打笑臉人,我都這樣了還親自上門送禮,你多少也給點面子吧?”
“你那是自找的。”時音瞥他一眼,靠在玄關處冷眼看他,“惹上那種人的又不是我,我憑什麼要給你好臉色?”
陸睿盯著她看了幾秒,才終於嘆了一口氣。
“你怎麼說都行,這鍋我認了。”他如是說者,兀自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引得時音皺了皺眉,“畢竟責任確實在我。”
見他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時音在玄關處站了半晌,儘管心裡不適,卻還是耐著性子喚了他一聲:“換鞋。”
陸睿看著她,沒做聲。
時音也懶得跟他多說,彎腰從抽屜裡拿出一次性拖鞋,走到他面前,“啪”一聲,摔到了他臉上。
陸睿倒吸一口氣,居然也出乎意料的沒發火,耐著性子一邊彎腰換鞋,一邊笑嘻嘻地打著哈哈:“我這不是怕一過去你就把我推出門嗎……回頭讓你落下一個欺負病號的名頭,我可於心不忍。”
“你被人打傷腦子了?”時音冷漠地回道,“有毛病。”
除去以前他刻意接近自己的時候所使的那些招數,打兩人撕破臉以後,時音還真沒見過陸睿這麼溫順的模樣。
這表現,簡直就像是在和她刻意套近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