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膠水縣的迅速陷落,以及重兵駐守,也使黃摑阿魯答不能輕易逾越,反倒有受到兩面夾擊的危險。
除了紅巾軍的大舉出動外,李全也應時而動,率一萬五六千的精銳繞道沂蒙山區,突然竄犯淄州、青州,連下數座縣城,並四下劫掠。
這樣一來,集結在臨朐和濰州的兩支金軍主力都被牽制住,無法對孟九成所部的攻城掠地作出有效反應。
當然,完全沒有反應也是不可能的。
黃摑阿魯答一邊命令臨朐金軍前去攻打李全,一邊要益都府田琢出兵助戰。
益都府田琢是金國進士出身,算是個能臣,曾經在陝西元帥府任職,調任山東後,還曾戰敗過李全。
但田琢在山東征收賦稅很重,大失人心,手下也多有怨言。接到黃摑阿魯答的命令後,田琢便派益都府治中**帶兵赴萊州增援。
**原是益都府的兵卒,因為有重建府衙的功勞,就擔任了治中,但在田琢手下總覺得不能施展手腳,一直想離開田琢,卻沒有機會。
這回,**得到了人馬後,等田琢出了軍營,便率兵譁變,衝進帥府。田琢倉猝不敵,逃出帥府,到了城外時,身邊只剩下了幾十名親衛。
要說**這個人也看得挺準,知道這個時候金國多半不會懲處於他,多半是安撫之策。
事實也正是如此。田琢派人急報金廷,請求派兵征討**。但他等到的卻是金廷召他回去的詔書,**則被授予益都府總管之職。
田琢覺得特別窩囊,可也只好遵旨而行,走到壽張的時候,就因憤懣難抑,脊背上癰疽病發作而死。
經此一變,不僅援兵耽誤了時間,**接任益都府總管後,也不是太放心,便只派了三千人馬去萊州。說是增援,倒不如說是敷衍了事。
就這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黃摑阿魯答縱有回天之力,也無法扭轉局勢了。
一個多月的時間在當時並不算長,但已經足夠讓孟九成達成初步的戰略目的。
他親自坐鎮招遠,對萊州形成阻隔和威懾。而派楊妙真和孫武正各率一路人馬,再帶著上萬降兵,開始掃蕩登州、寧海州等地。
作戰計劃如此順利地得以實施,一方面是準備充分,時機也抓得好;另一方面則明顯看出了金國的衰弱,以及在山東兵力不足的窘境。
而孟九成認為山東義軍難平的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在於金廷的失策。如果能讓百姓安居樂業,衣食無憂,誰吃飽了撐的非要造反,非要拿起刀槍拼命?
從歷史上看,楊安兒敗亡,楊妙真又收攏殘兵,在磨旗山繼續戰鬥;劉二祖被俘犧牲,霍儀又撐起大旗,繼續抗爭;李全屢戰屢敗,卻依然能在短時間內再集聚起數萬人馬……
而金軍在山東征剿義軍,軍紀敗壞,更激起了民眾的不滿和怨恨,使起義此起彼伏;兵力不足,也使金軍對義軍難以做到斬草除根。
也是因為兵力不足,金軍擊敗義軍後,所重新佔領的城鎮也無法駐守重兵。除了少數州城,以及位置特別重要的地方,守軍都不算多,且多數是由收降的義軍擔任。
其實,這也是孟九成要楊妙真及其舊部參戰的原因之一。這裡可是他們曾經轉戰過的地方,很多守軍都曾是他們的部下,招降比較容易。
戰事打到現在這個程度,孟九成可以考慮繼續行動,擴大戰果了。
“只等其它地方平定,妙真和孫武正率部歸來,我軍便可向萊州發動總攻了。”
屋中並沒有人,孟九成看著地圖,似乎在自言自語。如果楊妙真聽到了,定然感到欣慰又喜悅。
從地圖上看,萊州處於平度、招遠的南、東兩面夾擊之下,北面是大海,只剩下了戰敗或先行撤退兩條路。
“劉二祖多半不是僕散安貞的對手,李全不知道能折騰成什麼樣?中都被蒙軍攻佔了,另一路蒙軍將攻太原,金國已是千瘡百孔。”
系統的聲音在孟九成的腦海中迴盪,說得是目前的形勢,也說明孟九成發動攻勢的時機非常恰當。
就在去年,木華黎率軍進攻中都(現北京)。中都宣撫使兼留守奧屯襄領兵二十萬拒戰,卻遭慘敗。後金軍又據城堅守,可城中糧盡,部下契丹軍出降,中都陷於蒙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