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月將藥瓶子對準昏暗的光線看了看,找到使用說明,又四處看了看,對祁雲飛道,“我去倒點水來,你等我一下。”
包間裡砸的稀稀碎碎,根本找不到水杯。
“走了,就別回來!”
祁雲飛拽住她的胳膊,低著頭喘息,“走了,就別回來。你沒有資格了,懂麼?!”
沈星月不懂,但卻莫名地聽出了那話裡的悲涼。好像,有人在他的生命裡走了不曾回來過。
沈星月擔心地看著他:“可是你要吃藥……”
“帶我走……”
祁雲飛抬頭看她,眼底帶著祈求,“也帶我走吧……”
他看著沈星月,又好像沒在看沈星月而是透過沈星月在看別人。
明明是那樣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可是那眼眸卻像在地獄裡掙扎的鬼,渴望著被救贖,渴望著被人從什麼籠子裡帶走。
那是一種被逼到絕境時的期望,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思考逃離的後果。就好像一年前的沈星月躺在醫院裡,聽見沈星辰說要帶她走時一樣,充滿希望也只有希望。
祁雲飛,他明明不在籠裡,明明可以自由飛翔,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的絕望。
沈星月眼眶刺痛,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好!”
沈星月不知道自己怎麼生出的力氣,咬著牙把祁雲飛搭在了肩上,搭貨梯從後門離開了銷金窟。
祁雲飛傷的厲害,也醉的厲害。
沈星月將他從計程車裡拖出來時他幾乎人事不醒。
她把膝上型電腦掛在身前,在司機的幫助下把祁雲飛背在後背,一步一步艱難卻又穩固地往前走。
如果真的有地獄,她希望此時此刻也有人可以這樣揹著沈星辰,揹著爸爸走出黑暗,去往光明處。
“你在哭嗎?”祁雲飛迷迷糊糊好像聽到有抽氣聲。
“沒有!”沈星月搖了搖頭。
“那你唱歌給我聽吧。”祁雲飛像個孩子一樣要求著。
沈星月:“想聽什麼……”
祁雲飛:“世上只有媽媽好!”
沈星月:“好……你幫我照一樣手電,前面沒有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