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兒會不會不適合做手術……”
“滿三個月應該就可以……”
沈星月聽著毛髮直豎,她好像一隻渾身尖刺徒然豎起的刺蝟,加快腳步踉踉蹌蹌地拐地走廊,果然看見沐馨兒懷裡抱著一隻小襁褓跟一個女傭在說話。
她厲聲道:“沐馨兒,把孩子還給我,我是不會把孩子的心臟給你的。”
她不敢上前搶,她怕孩子太稚嫩用力會傷害到孩子。
沐馨兒抱著孩子,臉上露出一抹陰森的笑意,她壓著聲音靠到沈星月面前,低聲道:“那就把你的心臟給我。”
沈星月看著靠在自己面前那張臉,所有的氣都湧了上來,她抬起手狠狠地一掌扇了下去:“做夢!就是死也不會把心臟給你的。”
啪!
砰!
伴隨著清脆的耳光聲,什麼東西重重摔在了地上。
“啊!!”女傭拉著沐馨兒入後退開一步,發出淒厲的尖叫。
沈星月驚呆了,她看著地上那隻小小的襁褓,襁褓裡那個小小的腦袋溢血的嬰兒,瞳孔猛地一縮,那一瞬間彷彿有漫不邊際地海水向她湧來,漫過她的胸口,沒過她的頭頂,奪走她的呼吸,壓迫她的瞳孔,奪走她的聽力。
司墨梟聽到爭執聲趕到的時候就看見了眼前這一幕,小小的孩子被摔在地上,沈星月呆在原地。
女傭指著呆若木雞的沈星月,哆嗦地控訴:“先先生,夫人,夫人把孩子摔摔了!”
沐馨兒害怕般躲進司墨梟的懷裡,哆嗦地抽泣著:“我,我沒想到星月不想給我心臟生氣到把孩子摔掉……墨梟,我……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的心臟不好,星月就不會這樣生氣,她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了。”
彷彿剛剛回過神來,沈星月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瘋了一般地撲過去抱住孩子,淒厲地大叫:“孩子,孩子,快,快叫救護車……”
她發了瘋一樣地往外跑去,嘴裡不停地叨唸著“去醫院,去醫院”。
夜色漆黑的夜晚,一個女人穿著血衣光著腳跑在燈光昏暗的街上,她懷裡的襁褓裡混著她身上的血一滴滴地淌在她經過的每一個地方,直到她終於失去最後的力氣暈倒在地上。
然而她再次醒來時,砸在她臉上的是冰冷的器官捐贈協議。
“你殺了孩子,本該死刑的,現在剛好,把你的心臟給馨兒。”燈光下司墨梟的臉冷若寒冰,他就那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跟看一具屍體沒有任何區別。
沈星月也就真的像一具屍體,兩眼直直地看著天花板,一動也不動。
司墨梟一把將她從床上提起來:“不要裝死,在換下心臟前,你沒有資格死。”
“是麼?”沈星月突然摸到放在床頭櫃裡的水果刀,對準自己的心臟,蒼白的唇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如果,我捅碎我的心臟你深愛的女人是不是就會給我和孩子陪葬?”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沈星月忽然笑了,就像黃昏最後一抹烈陽,絢爛又短暫,“我已經一無所有!”
刀尖往裡刺入的瞬間,司墨梟碎了寒冰般的聲音一字一字地落在她耳畔:“如果你敢捅下去,我就把你媽扔進銷金窟,你應該不會想讓沈夫人的豔照滿天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