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科的視線自始至終沒落在李喬身上。
這種被明晃晃的無視和碾碎尊嚴的滋味,讓李喬攥緊的手心都在顫抖。
男人道:“只有景眠先生在時,景家於我們而言才有意義。”
“您無論是貧窮、富貴,辦喜事,辦喪事……都和任家沒有任何關係。”
景國振額上的血管突突直跳。
他知道,這是他幾天前對景眠說過的話。
誰成想,到了自己最窘迫顛沛的時候,這些話竟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
“從今往後,你們沒有見任總的資格。”
“如果你們想見景眠先生……”
陳科停頓了下,嘴角的笑容卻不見一絲溫度,他道:
“你們再見他一次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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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薄的月色下。
男人穩穩揹著少年,朝著家的方向,慢慢走著。
“先生有過什麼遺憾嗎?”
景眠垂下眸。
“我滿腦子想的,都是沒能和媽媽好好道個別。”少年垂下眼簾,默默摟緊男人的後頸,低聲道:“她不知道我現在過的怎麼樣,也不知道我很愛她,像她愛我那樣。”
“哥哥…”
“她甚至沒看到我們結婚。”
夾雜著一絲壓抑的鼻音,景眠過了很久,才啟唇:“…我是那麼不堪的人嗎?”
少年抿了下唇,艱澀道:“為什麼都選擇、離開我。”
那一刻,景眠感覺到攬住自己腿彎的掌心,微顫般,無聲地攬緊。
像是要把人揉進血肉和骨骼。
“我不會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