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景國振,在落地窗前抽著煙,菸蒂被掐在菸灰缸裡,隱隱閃著火星。
景父眉頭緊鎖,滿面愁容。
一旁的李喬跟著嘆了口氣:“國振,你也別太擔心了,一直抽菸身體會吃不消的,就算今晚這個專案談不成,咱們還是有別的路可走……”
景父看向她,沒了往日裡的相敬如賓,語氣不善地反問道:“有什麼路可走?魏總是這個專案最大的東家,無論是籌集融資還是貿易接頭,只要他開心了,這都是一句話的事。”
“今晚把人家得罪了,咱們徹底沒戲了!”
李喬額頭上冒了冷汗。
她深知,在四年前景家即將面臨破產的時候,她想了無數的出路,最終把景眠當成禮物一般送給了任家。
那個時候,任星晚還只是個徹底廢了的殘疾。
是那個權勢滔天的任家,默默放棄了的棋子。
可他終究姓任。
把景眠嫁給這樣的人物,既不會讓這小孩過的舒服,同時還能解決景家的燃眉之急。這場商業聯姻將景家拯救於水火,他們才不至於流浪街頭。
重新戴上昂貴首飾,穿上普通人一輩子都買不起的禮服和高跟鞋,也多虧了任家的名頭,才讓名流和高層都高看她一眼。
一箭雙鵰,不過如此。
那個時候,李喬每每想到自己促成的這樁婚事,都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而現在,家族的興落不能完全依仗他人,景家早已因為碌碌無為和失誤判斷,這幾年總體依舊在走下坡路,甚至很多生意或專案之所以會談成,是因為對方老總知道,他們的親家姓“任”。
景國振知道,即使多次受到任家的扶持,現在的情況,依舊岌岌可危。
他們依舊在破產的邊緣徘徊。
李喬維持著體面,順著景國振的憤怒,忍不住道:“怪那孩子,也怪我,平日對他太溫柔了,我本以為景眠那孩子結婚後,會比在咱們這兒時更成熟懂事些,沒想到今晚鬧了這麼一出,得罪了魏總,攪黃了生意。”
“之前我還不信。”李喬佯裝著無奈,輕輕嘆了口氣:“果然是個災星。”
“災星?”
景父看著她,忽然罵了句:“你才是個災星。”
李喬瞳孔一顫。
像是沒反應過來:“…什麼?”
景國振像是在此之前便已經沉思了很久。
他掐滅了煙,沉著聲音,冰冷道:“景眠在的時候,我的事業一直在走上坡路,在和你結婚前是如此,蒸蒸日上,反倒是和你婚後的這些年,公司虧損的厲害,景眠一走,如今都要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