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道別後。
景眠抱著小景洛,坐到了後座,深秋的氣息侵染車窗,青年呼吸時,會有淡淡的霧氣繚繞、繼而消散。
暖風逐漸佔據車廂,景眠略緊繃的身影卻沒放鬆下來。
“你和任星晚的訂婚宴,我和任家父母已經定下了。”
車子行駛時,景國振忽然沉聲說了這麼一句。
景眠思緒一滯。
他還從沒和景父和繼母說過,自己和任先生已經偷偷領了證,所以,在那兩人眼裡,他和任星晚僅僅是見了一次面的陌生人。
景眠那時還提過,他和任先生…大概不會有未來。
這種明顯類似抗拒的話,對於這場婚事,太過渺小,所以也被通通熟視無睹了。
但即便如此,僅僅因為任家父母對自己‘很滿意’,這場婚事也對兩家的商業來往造勢厚利,所以,景眠便被閃了婚,甚至從未問過當事人的意願,便被通知了即將到來的訂婚宴。
像被當做商品或是籌碼一樣,進行了交易。
景眠沉默。
剛才被驅散的寒意縈繞不散,無孔不入般一絲絲侵襲指尖,寒意和苦澀感參半,景眠一時竟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畢竟在潛移默化中,便形成了乖順的習慣,反應過來時,已然渾渾噩噩度過了許多年。
鬼使神差的、景眠開口:“如果……我不喜歡任先生呢?”
景國振愣了下,像是聽到了什麼難以理解的荒謬問題,他皺眉,呵斥道:“任家兒子還入不了你的眼?你一向心高氣傲,難道再給你找個天仙結婚?滿嘴什麼喜歡不喜歡的,二十歲的人,說話還像個不懂事的小孩兒一樣。”
這話明顯沉而重,一度讓車廂內溫度降到了冰點。
景眠忽然想起,任先生,似乎也說過小孩兒這樣的話。
如今看來,這已經算是不止一次聽過。
李喬嘆了口氣,從副駕駛探出頭,溫柔笑了笑:“小眠,是不是任家那公子看起來太兇,把你嚇到了?”
“別擔心,任先生那種人,看起來就是面冷心熱,等熟悉起來,自然會對你好的。”李喬說:“我們眠眠長得這麼漂亮,像你母親一樣,得是眼光多高的人,才會不喜歡眠眠呢?”
提到‘母親’時,果然,李喬看到後座那白皙漂亮的男生,臉色明顯發生了變化。
……
景洛從睡夢中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