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仍舊覺得西宮月昳無比適合這個地方,比任何人都適合。與其說是青木伶篡了位,不如說是西宮月昳選了青木伶,然後一起謀劃做了那些事。
他沒參與,當然也沒破壞。
西宮月昳不介意他知情,甚至有故意讓他知道的傾向。畢竟知道的越多,越會繫結在同一陣線,在琴酒選擇不作為的時候,某種意義上已經做出了陣營的抉擇。
他一度思考過西宮月昳要做什麼,後來發現自己也沒辦法理解。這人既展現了自己的才能,又很快退下去,只在組織裡呆了兩三年,便主動離開,去了美國。
似乎是因為宮野夫婦的幼女在美國。
時間太短了,他又很少露面,以至於大部分人根本無法將在背後操控一切的人與西宮月昳這個小朋友聯絡在一起。
他就這樣輕飄飄地把自己摘了出去,已然不同往昔那般艱難。
關於體術,琴酒教過一點青木伶,但很快他就發現不需要再教了,他的成長速度過□□速,恍然間他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弱者會因為多了一個潛力股而恐懼,但琴酒反而更興奮了,他滿心期待著能和成長起來的青木伶打一場。
然而。
他完全沒想到青木伶是那種黏糊糊的性子……
一開始還能推得動,到後來逐漸吃力,往往要花很久才能分勝負,就算打贏了,也會在精疲力盡的情況下被狠狠抱住揉捏一頓。沒有人敢把琴酒當做貓揉,除了青木伶。
他甚至一度期望青木伶能和西宮月昳一樣,冷淡一點,冷靜一點,別什麼事都想著打架和貼貼。
事實上青木伶在大部分人面前仍舊能維持正常的模樣,至少琴酒很確定他從來不會在烏丸蓮耶面前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求擁抱,他有苦難言,像是被抓住的特定避風港,不用來吐黑泥,只用來放鬆。
再後來,青木伶篡了位,他就更不能反抗了。
到現在,竟也有些習慣了。
習慣了有那麼一個不太正經的、吵鬧的人。
……
“你既然從來不想留在這裡,回來做什麼?”琴酒難得有些沒脾氣,“直接離開,不更合你的意?”
“哎。”西宮月昳嘆氣,“我有什麼辦法,事情太多了,沒有辦法抽身離開。”
如果宮野志保、宮野明美,以及他身上的問題能夠被解決,他早就離開這個破組織了。
當然他也思考過琴酒,但是琴酒和太宰治織田作不同,他身上向善的部分少得可憐,永遠在黑暗裡直到死亡,才是最合適他的生存辦法。他也不覺得自己能夠說服琴酒脫離組織。
“我們在這樓裡都站了多久了。”西宮月昳推開門,被抽了血,愈發虛弱,“我餓了,吃不到晚飯的我是不完整的。回不到床上的我也是不完整的。”
“終於沒有外人了。”他塌下肩膀,懶散地往前拖著步子,“我想回家,琴酒,你會幫忙嗎?”
疑問句,但是已經開始摸出手機,給太宰治發資訊。
【今天下午去商場啦,等我去挑幾隻螃蟹回來。】
完全沒有給人拒絕的餘地。
琴酒不答話,西宮月昳就捏了嗓子,軟著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