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景這些年一心撲在造反大業上面,所以還未曾能夠留下子嗣。
之前的時候沈昭昭倒是有過身孕,不過可惜兩人發生了爭執,他便推了沈昭昭一把,那孩子也就這樣沒了。
顧承景雙眼泛紅咬牙道:“沈綰,你也別得意的太早,今日我的下場,來日未必不會是你的下場,無論是下地獄還是關在天牢之中,我都等著你們一一落到我這個地步。”
他恨極了眼前的這人,若非是沈綰,他早就已經成功了。
沈綰勾勾唇,語氣涼薄:“那你就好生生的,睜大了眼睛看著吧,你走到這個地步,只有一個緣由,那就是你的能力支撐不起你的野心而已。”
她輕描淡寫的落下這一句讓人意味深長的話,便同對方擦身而過,一步一個腳印的走進了未央宮之中。
未央宮此刻稍顯清冷,皇帝打放過顧承景之後,便冷著臉回了寢宮。
雖然他知道顧承恪勸誡自己是為了自己好,可心中還是尤其的覺得不舒服,總覺得這孩子是在忤逆自己。
他目光沉沉的盯著顧承恪,問:“既然這件事情是你發現了端倪,那你覺得這件事情朕到最後應該怎麼處理?”
顧承恪拱手道:“一切但憑父皇做主。”
“好一個但憑朕做主。”皇帝忽而大笑一聲,他眼中是亙古不化的滄桑和寒冷,像是隱藏了千萬年的冰窖,“朕若是直接一根白綾,一杯毒酒賜給他,到時候這史書上便會寫,朕是個冷血之人,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能夠下得去手,可若是就這樣放過他,那我大梁王朝的律法何在?老祖宗的規矩又何在?”
顧承恪一言不發。
皇帝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可他卻不想接招。
他有了綰綰,自然想給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名聲,而非如此。
“睿王!”
“哐當”一下,未央宮寢宮的大門被人給推開,外面肆虐的風雪席捲進來,冰冷的氣息之中裹挾著難以忽視的鐵鏽味,讓殿內剩下的寥寥幾人都抬頭看去。
顧承恪看見門口站著的那人的時候,臉色不禁為之一變:“綰綰!”
他立刻快步走到沈綰的跟前,看到她那被鮮血所染紅的衣衫時,心中不由得為之抽痛。
“可傷著哪裡了?”
沈綰張開手臂,俏皮的在他的跟前轉了一個圈:“好著呢,一丁點傷痕都沒有,這全是那些反叛軍的鮮血而已。”
她的目光越過顧承恪,和皇帝對上。
一個面無表情的皇帝,一個討厭自己的皇帝,要是擱在以前的時候,沈綰心中鐵定是有些忌憚的,可是現在她壓根就不將這個將死之人放在心中。
沈綰穿著那滿身鮮血的衣服走進去,單膝跪下:“參見父皇。”
皇帝看見她那滿身鮮血的衣服,就知道她才剛剛經過了一場廝殺,神情複雜:“你有心了。”
他疲憊的揉著自己的額頭:“這次多虧了你們二人,你二人還想要什麼封賞?”
顧承恪道:“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做兒子以及做臣子的本分,父皇我們不必多想。”
“兒臣這裡倒是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沈綰適時道,“劉國棟的夫人以及兩個孩子,並未參與其中,他們在今日之前都被困在家中,不能離開,所以兒臣斗膽就將他們給帶過來了。”
門口出現了三道身影。
孫夫人現在的心情也很複雜。
她帶著兩個兒子,越過了劉國棟的那具屍體,緩緩的走向了皇帝,然後跪下行禮:“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