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面的炭火噼啪作響,外面的風雪更加的大了。
皇帝喉嚨沙啞的詢問:“你想幹什麼?”
顧承景笑道:“兒臣是想請您寫下一封退位詔書和一封傳位聖旨,不知道您可否能夠幫忙?”
皇帝目眥欲裂:“你……亂臣賊子狼子野心!”
顧承景聞言瘋狂的大笑了起來:“我走到今日這一步不也是父皇您逼得我如此的嗎?”
他將手裡面的劍貼緊了皇帝的脖子:“打小到大的偏心,眼中從來看不見我的努力,將我當成一個招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工具人,想懲罰就懲罰我,還有這一頭黑髮……”
顧承景說到激動之處的時候,直接將自己頭頂上的那頂假髮給掀掉,扔在了地上,露出那光溜溜的腦袋。
他的眉目在燭火的映照之下越發的猙獰:“父皇,一開始的時候,我是真心將您當成我的父皇來對待的,可是您剛愎自用,薄情寡義,虛偽善變,卻又要偏偏裝出一副慈父的模樣……若非是您,若非是你,我也不會對著皇位有如此大的慾望……父皇,如今整個皇宮都是我的人,您現在的選擇就只有一條路,寫吧。”
他直接拽著皇帝的衣領,粗魯的將他從床上拽了下來。
皇帝本來就身體虛弱,如今腿一軟差點就跪倒在地上。
但是顧承景對於這一切只感到無動於衷,這一切都是皇帝自找的。
他將皇帝推到桌邊,將明皇的卷軸拿出來,筆扔在他的旁邊,冷漠道:“寫吧。”
那刀還架在皇帝的脖子上,皇帝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驚慌失色,只剩下濃濃的失望:“朕之前也是想要扶持過你的,是你的貪婪慾望,還有不擇手段,打消了朕的這個念頭。”
“我嗎?這一切不正都是跟你學的嗎?”顧承景臉色極盡嘲諷,“你該不會以為你自己就是一個善良正直的人吧?”
皇帝的面色陡然一變,被戳中了痛腳的他一手抓住了顧承景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劍,厲呵一聲:“還在等什麼?”
顧承景因為他的這一句話心跳慢了幾分,匆匆的回頭看。
黑夜之中,有一把長劍直衝他的面門而來,釘在了他的手臂上,顧承景手臂吃痛,手中長劍放開。
一道身影急速而來,將他給踹翻在地。
顧承恪單膝跪在地上:“父皇,兒臣救駕來遲,請父皇責罰。”
皇帝此刻沒有心思去接問他為何在暗中一直看著,只是將那把長劍給扔在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顧承景:“明王,朕已經多次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朕的底線,來人,將他給帶下去。”
顧承景先是被這樣的一番變故給驚呆了,他看到那門口湧入進來的皇城護衛軍的時候,腦袋之中閃過一絲清明之色,恍惚間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你一直在等我?”
皇帝神情冷酷無比,看著他沒有一絲溫情,殺伐果斷的道:“還在等什麼?還不將明王給帶下去。”
事已至此,顧承景知道自己算是滿盤皆輸了。
當初的二哥謀反,現在命都沒了,他知道自己現在也左右不過一個死字,於是捂著臉瘋狂大笑起來:“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這一切,父皇啊父皇,你機關算盡,只有在這一點上才能夠贏得了自己的兒子,可笑,可笑。”
皇帝的眼皮子一跳。
顧承景諷刺道:“父皇,可是您卻不知道,正是因為你的所作所為,才將自己的所有兒子給推遠的,你對自己的兒子充滿了疑心,又因為自己的好色害死了自己的枕邊人,到最後你是皇帝又有什麼用呢?還不是孤家寡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