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廟中,自從姜萱隨著匪首去了後堂,氣氛便愈發沉重。
如姜萱這般姿色絕倫的女子,要落入匪徒手中,豈還有什麼好下場。
方才廟中所發生的事,早就讓人預料到這群匪徒打的是什麼主意。
一想到自己前途微茫,或許被人玷汙了清白不說,還要死在這深山老林中無人知曉,有人不禁發出了一聲細小的啜泣。
這像是個預兆,陸陸續續有人發出啜泣聲。
姜若躲在柴禾堆裡,腳麻的一點知覺都沒有了。此刻聽到眾人的哭啼聲,愈發厭煩。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躲著究竟有沒有用。
一眾匪徒就在門外守著,可屋裡就是饞人的肉香。自打來建康這路上,什麼餓殍之地,什麼荒村,他們可都不怵。一干打家劫舍的小人,自詡是些人物,可不把鬼神當回事。要說這惟獨缺不了的,就是酒和女人。
牙齒黃黑的矮個小子,皺著一張橘子皮似的乾巴臉,對個紅臉漢子努了努嘴角:“三當家,老大這是什麼意思啊?放著這些上等的紅燒肉,只讓咱們看著,卻一口都不讓吃,這不是折磨人嘛。”
旁邊蹲著個滿臉猥瑣的漢子,盯著木門的方向,哈喇子都要流三尺。他一抹嘴巴,點點頭,煞有介事的說:“就是就是。咱們以前都是有女人一同享,可剛剛那個小娘子也不知道給大當家灌了什麼迷魂湯,居然還不準咱們吃肉了。”
三當家咬著木棍,看了看頭頂的大太陽,往陰涼的地方挪了挪屁股,摳了摳鞋底上的泥土。
“看看吧,大當家做主,咱們都得聽著。”
聽了這話,其餘兩個人面面相覷,眼裡都是不甘。
矮個小子忍不住嘟囔聲:“咱們在上京時候的日子過得多舒坦啊,想殺誰就殺誰,想喝酒就喝酒,連女人都是想抱就有。可自從隨著老大一路南下,這日子就沒順當過。飯飯吃不好,酒酒喝不上,如今連女人都不給咱們抱了。在這麼下去,還不如當個太監呢。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該勸三當家跟著老大幹……”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三當家咬著木棍的動作頓了頓,眸子輕輕眯了眯。
他回首看了看半扇木門掩映下,穿著綾羅綢緞的一干貴女,嘬了嘬牙花子。
後堂的交談,自然無人知曉。
匪首出來時,身後不見那名纖纖弱質的美娘子。
一干匪眾,你看我我看你,心中各有算計。
匪首沒進門,只往裡面瞟了眼,見沒什麼異常,稍稍放了放心。
雖說手底下一干人等,都是他向上爬的踏板,可要是有誰敢背叛,他心裡自然也不會暢快。這會兒見他們老老實實的守著門,也未曾進去做什麼不軌的事,不禁有些自傲。
至於那小娘子說的什麼老二和老三勾結一起,他也只是信了一部分。所以怎麼說女人頭髮長見識短,老二老三從上京開始就一直跟隨在他身邊。起先他是假意推讓,是老三極力支援下,他才順理成章的坐上了大當家的位置。
這倆小子對他很是信服,根本不可能背叛。即便有二心,也是覺得此次南下沒收到什麼好處。自家兄弟,只要稍加安撫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