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綏安伯府,可這訊息就跟長了翅膀似的,不過半上午功夫個,各院子的便都知道姜萱染了風寒。
二房與三房因是庶出,平日裡也不得老夫人待見,和松濤苑關係不遠不近。
只是他們素來看不上姜延波的做派,覺得伯爺之位落在他手裡,這綏安伯府今後是好不了了。
至於三房早就惦記著分家,倒是巴不得姜延波再折騰些,好讓他們有個由頭。
要說最開心的人,當屬姜若了。
“當真?”她一聽,眉先揚,唇一勾,再拍手。“病秧子沒那福氣,早早死了才好,省的平白惹人厭煩。去幫我選身適合出府的衣裙,我要看過母親後,同夥伴一起去頑。”
婢子應諾,片刻後便為她選了條秋香色下裙並雪青薄衫,又選了兩朵碧桃花戴。
“不錯。”姜若端詳著鏡中的自己,倒也滿意。
姜若與生母小簫氏的長相毫無相似,倒是與其父姜延波更為肖似。姜延波的容貌放在男子身上,那叫秀美瀟灑。可長在女兒家的臉上,便多少有些索然無味了。
倒是姜萱雖不似其母,也不似姜延波,卻是很好的繼承了蕭家的貌美,端的是一個豔麗逼人的絕豔之姿。
這令姜若又是嫉妒,又是羨慕。她臉不夠白,下巴太方,鼻頭也大,眼睛小,眉毛又太濃。每次出門時,她都好好拾掇一番,才能變成一個清麗可人的俏人兒。
因此,小小年紀姜若就鍛煉出了一手出神入化的妝容手法。
即便是去見母親,她也要好好梳洗一番。只要離了這院子,她是決不會讓自己的真容暴露在任何人面前的。
一眾人便朝小簫氏住著的滄瀾院。
院舍有下人灑掃,倒也不至於荒敗,可初夏才至,桃杏已謝卻仍有繁花點綴,但因小簫氏不喜,讓這滄瀾院生生多了幾分蕭瑟滄桑。
“與女郎問安。”
姜若掀了掀眼皮,打量著眼前這個唇邊帶一枚小痣,長相很是可人的女人。她對此女很是熟悉,這本是母親身邊的婢子,卻給她父親做了妾室。
於是,冷笑道:“你個賤婢,跑到這裡又要勾搭誰!”
花果只笑,也不與她計較,匆匆行了叉手禮便不再停留。
徒留姜若等著她的背影,啐了聲:“下賤坯子!”
趙嬤嬤打了簾子出門,恰巧聽到這一句,眉心先顰,而後舒展,與姜若道:“十三娘子是看夫人的吧,還得稍等片刻。夫人還在禮佛,待會兒便好。”
這話讓姜若聽到可不得了,罵了趙嬤嬤一句‘不知所謂的老貨’,將人推開徑自掀了簾子便進去了。
撲面而來的是焚香的煙氣,嗆的姜若喘不過氣,更遑論看清地上跪著的人。她不滿,語氣也帶了幾分不快。
趙嬤嬤在窗戶下聽了一耳朵,聽小簫氏對姜若連聲斥罵,這才離去。
終於等小簫氏罵夠了,見此處無外人,才牽著裙子起身。
“你天天就知道惹事,到處丟綏安伯府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