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萱昨夜睡的晚,早起時便覺得頭昏沉沉。觸手一碰,有些微燙。
她吐了口鬱氣,責怪自己的身子骨實在孱弱。
“娘子可是起了?”碧荷在門外小聲問詢。
姜萱道:“去請名大夫來。”
話音落下,碧荷與松柳端著洗漱熱水進了門。先看她臉色蒼白,又看她菱唇起了皮屑。
“娘子可是受了涼?”碧荷說著,瞪了松柳一眼。“讓你夜裡伺候娘子,你又跑到哪裡偷懶去了。”
松柳不安的挪動著步子,耷拉著腦袋,說不出一句辯解。
“好了,你怪她做什麼。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還用人看顧著睡覺不成。”姜萱身子骨不爽利,脾氣也比以往大一些,臉色一沉,便讓碧荷不敢吭氣。
“婢子這就去請大夫。”松柳忙說。
碧荷揮揮手,讓她趕快去。
“娘子胃口可還好?廚房準備了碧粳米煮了粥,還有胡姑姑做的小菜。還另有些糕餅等點心,問娘子可要一同吃。”
“胃口倒也尚可,便用些粥水吧。”頓了頓,又道:“我怎麼記得碧粳米前些日子吃完了?”
碧荷揚著小腦袋笑道:“知道娘子喜愛,蕭公特意命人想盡辦法又採買了些,昨日便送入府中了。昨日娘子歸來,為何十三娘對娘子咬牙切齒?既有娘子應沈大娘之約,去了沈府玩耍。二則也有蕭公令人送的這次碧粳米一事,惹了她眼紅。”
姜萱大清早聽了兩句閒言,倒是勉強露出一抹淺笑。
姜若和她一向不對付,她也沒那心思偏要和姜若做朋友。見她過得不開心,她心裡還是有些爽快的。
“舅舅也真是的。明知道姜若心眼小,每次送東西來都要大張旗鼓。”
碧荷抿唇一笑:“娘子想笑就笑吧。娘子是沒看到,每回蕭公令人送東西來,十三娘嘴上不說,可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恨不得把眼珠子都黏在那些禮品上。唉,婢子都替她累得慌。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出身,偏要和娘子爭個高低。”
蕭公蕭鼎山是姜萱之母蕭霓的兄長,兩人一奶同胞,流著相同的血脈。蕭鼎山比蕭霓要長上八九歲,幾乎可以算是看著妹妹長大,關係自然不同。
且不說他瞧不上庶出的小簫氏,便小簫氏之後利用蕭霓和姜延波勾搭一起,就足以讓他對任何與小簫氏有關的事厭惡至深。姜若作為小簫氏女兒這一點,從根源上就是蕭鼎山唾棄的物件。理所當然的,他自然也不會將一個庶妹生下的野種當作外甥女般對待。
姜若卻覺得自己的母親是蕭家人,又是綏安伯府的大房夫人,理所當然要享有和姜萱同等的待遇。不過這種想法,在某一次蕭鼎山派人送禮物後徹底打醒。
碧荷猶記得那一日的場面是如何的混亂。
蕭府的禮物也送了幾年了,誰知道姜若怎麼會突然發瘋,要將禮物留下一些。剛巧姜延波路過,也不覺得此舉有什麼奇怪。趕巧,那日負責押車的正是蕭公的親信,一個叫黃英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