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萱在屋裡躲著雨,姜若卻不許她安寧。
“可真是奇了怪,難的今日竟沒去殿下那兒。莫非,是被殿下厭棄了?”姜若想到這個可能,不禁幸災樂禍的說:“我得去看看她。可別回頭哭的慘兮兮的,倒是讓人……少看了一場笑話。”
鶯鶯見她要往門外走,又擔心節外生枝或是給七娘子惹來麻煩,忙勸道:“外面的雨這樣大,娘子如何金貴的身子,這要是給雨水一淋,必定要著涼的。倒不如等天晴了,咱們再出去。況且娘子想啊,這雨水到處都是,難免要溼了裙子。七娘子那邊是在屋子裡,風也吹不著,雨也淋不著的。咱們澆成個落湯雞的樣子,還不知道要被她如何笑話呢。”
姜若聽到前半句已經有些意動了,和殿下相處的機會難得,她可不想辜負了,要是真的生了病,那豈不是便宜了姜萱這個小賤人。
而後又聽到那裙子溼掉,身上也淋了雨,該是何其的狼狽啊。姜萱那是把壞心思都藏起來,半點都不讓人瞧見,可她屋子裡那兩個尖酸刻薄的丫頭,還不知道要如何編排她。
“那就不去了。”她哼了一聲,嘟囔著:“便宜她了。”
鶯鶯這才鬆了口氣,上前去關窗子。
咦?她探身往外看了看,除了被雨水淋了一臉,什麼都沒瞧見。
難道真是她眼花了,她怎麼看到有兩個黑影上船來了。
姜若看到鶯鶯這一副狼狽的樣子,愈發肯定自己的決定。她要真的像個落湯雞似的送上門,也不知道是去笑話人,還是給人當笑話的。
“去叫春杏她們過來,待在屋子裡怪無聊的,不如打個葉子牌。”
一場風波被悄無聲息的平息下來,鶯鶯擦了擦臉上的雨水,也可以鬆口氣了。
“婢子這就去。”
另一邊,姜萱可不知道她在這裡舒舒服服的看人玩雙陸,差一點就要被人打擾這雅興了。
“唉,又輸了。”松柳懊惱的把輸掉的果子和荷包裡的一些小零嘴都給了呂嬤嬤,滿眼都是捨不得,恨不得一把再奪回來。
呂嬤嬤成了最大的贏家,賺的是一個盆滿缽滿的,笑得牙花子都看的清清楚楚。
這麼說說笑笑,天便黑了。
雨天的夜晚也來得比往常要早,晚膳也吃得比平常早了一個時辰。
用過晚膳後,便都各自去安置了。
姜萱卻因為睡的比平常早,這會兒倒是沒什麼睡意。她也未曾點燈,只閉著眼睛聽著沙沙的雨聲。
這會兒的雨倒是小了些,可惜窗外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不然她也想開啟窗子看看,這水都蔓到哪裡了。
“娘子?”是碧荷的聲音。
“怎麼?”
“婢子給您送湯婆子來了。”
江上本就寒露重,入夜後是有些涼意的。而且這連下了好幾日的雨,艙室裡又潮又冷。白日有人照料還能開窗,便燃了個小炭盆取暖。可夜裡不敢開窗,唯恐吹了冷風。關了窗,屋子裡又悶,那煙氣也要往上飄,便只用湯婆子取暖。
姜萱腳底下這個已經沒什麼溫度了,碧荷就又送了一個來。
“娘子的腳都這樣冷了,怎麼不喊婢子一聲。”碧荷又是責備,又是心疼,趕忙把湯婆子放進去暖著杯子,又將她的雙腳揣在懷裡。“這要是冷著了,可有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