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談話只進行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姜萱看著姜若,也沒多言。對李桓告退後,就徑自離去了。至於姜若會是什麼想法,而李桓又有什麼打算,統統和她無關。
就這樣,又過了一日,雨勢更大了。
上游的水量充沛,整個黽江的流速也變得勇猛,船行在江面上,猶如在波濤上行走。一些小船早已停靠在碼頭,不敢再行。
而了安全,大船也跟著停下。
因而,他們也得以可以下船來,在附近走走看看。
姜萱看眾人下船去,倒是沒那個興致。一來這附近距離城鎮還有段距離,二來只是個小鎮子哪能比得上建康。而且天要下雨,空氣溼冷,倒不如窩在艙室裡,聽著人唸書。
李桓的聲音是很動聽的,只是雨水敲打著屋簷,發出了細細的噼啪聲。
一陣一陣的,像是有什麼韻律在她的心頭,她的眼皮一點點的垂下,最終無力支撐,緩緩睡去。
李桓便也放下書冊,小心的將薄毯往她的腰腹扯了扯,免得她著涼。又看了一陣,才輕手輕腳的出門去。
“殿下。”一見他來,大周忙迎上來:“確定了,雨勢轉急,他們唯恐咱們會中途換乘馬車,決定今夜動手。”
河陽公主抵達建康的訊息,李桓又如何不知。這個女人可不是泛泛之輩,小看她可是要吃苦頭的。
早在河陽公主李珍從清源郡往建康而來,李桓手下的人就已經悄悄跟隨,也包括如何李珍策劃的陰謀。
李桓輕輕頷首,倒也未曾言語。
論李氏皇族,他的確是有些佩服李珍的。
不要因為她是女子的身份就看不起她,這世上女人能做的事情多了。李珍有勇有謀,只是缺了一個身份。
要論手段,李沛比他可差遠了。不過這對兄妹一脈相承,用的都是見不得光的手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已做好準備,就迎戰吧。去知會那船老大一聲,江水湍急,為保安全,不建議夜航。”
“那豈不是給他們豎了個靶子?”大周不解的問。
“就要這個靶子。在江上,敵人在暗處,你我在明處。這偌大的一艘遊船,就是一個明晃晃的靶子。他們攻上來,我們除了迎敵,要追擊可不容易。而在陸地上,難道你還能把人放跑了?”
大週一想,立馬就明白過來。
只要他們把船靠在岸邊,河陽公主派來的刺客必定會從陸地登船。他們早已在船上安插了人手,只等這夥人走進包圍,就將其一網打盡。而在岸上也安排人手,皆是這夥人要跑,卻是進了另一處陷阱。
“屬下這就去辦。”
“等等。”李桓叫住他,“速度必須快,絕不能讓歹人驚擾到船上女眷。”
大周竊笑了聲:“郎主要說的可不是女眷,而是女公子吧。”
李桓瞪了他一眼,罵道:“知道還不滾!”
“屬下這就去,絕對不會讓人傷到女公子分毫。”
人走後,李桓才扶著額,低低笑起來。
“個混小子,知道了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