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沒了可以玩鬧的地方,那些暗娼寮子倒是還做著皮肉營生。
不過那地方,姜延波年少好奇的時候曾去瞅過一眼,褲腰帶還沒解,就捂著屁股跑了。
倒是聽說因為城中少糧,給一碗飯也肯做。
於是,他在酒桌上和人侃侃而談,言語間盡是不屑:“女子就該恪守婦道,清清白白。如她們這種,早就該被拉去沉塘。”
酒桌上的朋友聽了後,只笑鬧一通,倒也未曾言語。
都是些酒肉朋友,也犯不上起爭執。
倒是有個留了個山羊鬍的男人,撇撇嘴,多少有些不屑。
恰恰被姜延波逮了個正著,不悅的追問:“胡文應,你這什麼意思?”
這胡家郎君,先是對姜延波恭維一番,說他身份高貴,卻不提他一事無成,說他家財萬貫,卻不說這是老祖宗的庇廕。姜延波沒聽出箇中含義,反倒是頗為讚許的點了點頭。
直到此人話鋒一轉,言辭犀利,先是討伐他十三歲就眠花宿柳,成婚後也流連青樓楚館,養過的粉頭更是數不勝數。要是做皮肉生意的女子該被沉塘,他這種男人就該被腰斬。
說完,他還朝姜延波不屑的撇嘴,“這城中但凡有些臉面的人都接了郡守的帖子,去府中赴宴共同商議如何應對此次的旱情。而你?卻和我們這些無所事事之人閒談,顯然是郡守並未把你放在眼裡,不屑與你談這天下大事。”
姜延波氣得就要罵人。不等他張口,胡文應已經甩了甩袖子,朝眾人拱了拱手,“今日是我攪了大家的雅興,便先行一步了。”
“罵了人就要跑,這是什麼道理!”姜延波還惦記著胡文應剛剛說過的話,心裡很是彆扭,一場酒局到最後也是不歡而散。
回去的路上,他是越想越是不悅。想他胡文應不過是擅長詩文,這才破格能赴他們的小宴,就當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呵,他也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德行。一身窮酸氣,也不怕嗆著人。
“你去打聽下,崔郡守說的這個宴又是什麼宴。”
城門緊閉,內外不可流通。城裡富庶人家,唯恐因為缺少米糧而惹來災禍,更是大門緊閉,更別說舉辦宴席了。
姜延波最愛熱鬧,在家中憋的都要發瘋。好不容易聽說有人要辦個私宴,忙應合著說要參加。這會兒郡守辦宴,竟然沒有邀請他,豈不是不把他這遂安伯放在眼裡?
“什麼應城崔家,不過是個庶子罷了,竟還在我這兒拿喬。呵,區區一個郡守,還真是給他臉了。”
他這一路罵著回家,也不知道被多少人把話聽了去。
傳到松濤苑時,也才過了不到一刻鐘。
姜萱捻了枚瓜籽,塞了個不大的花盆裡,讓碧荷看著澆水,便拿著帕子擦了擦手指。
“他當真這麼說的?”
“二喜傳的話,應該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