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不喜小簫氏,也不是個秘密。
她出身書香門第,凡事最重規矩。可沒曾想兒子不爭氣,在妻子懷孕時就和妻妹勾搭一起還讓她有了身孕,只能在妻子孝期匆忙完婚。
對她而言,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恥辱。她雖對大簫氏也沒有幾分喜愛,可大簫氏行事端方,為人賢淑。小簫氏一副狐媚長相,只會勾引爺們,連帶小簫氏說的話,她也要擠擠水份再聽。
有周老夫人在,這件事處理起來也簡單。
先去派人調查許姑姑最近都見了誰,又是否典賣過貴重首飾。得到是肯定,而後又在她的枕頭裡找出一張銀票,來源正是蕭家名下的一家銀號,事情已經明瞭了。
無外乎是小簫氏嫉恨亡妹,連帶著對她的女兒也暗恨起來。便趁著兒子溺亡,想要趁機除掉她。
且不說小簫氏和大簫氏可是血脈至親,就看她陷害一個七歲孩童的手段,倒也擔的起一句又蠢又壞。
就算姜萱今日沒被處置,可陷害幼弟至死的名聲背上身,也算是前途盡毀了。要真被小簫氏成事,姜萱這輩子就毀了。
周老夫人雷霆手段,直接擼了小簫氏的管家權,又讓她跟在自己身邊吃齋唸佛為夭折的三郎祈福。至於許姑姑,一個背主之人,她的下場也沒有幾人關注,總歸不會順當就是了。
為體貼姜萱受了牽連,還請了大夫,又撥了個擅做藥膳的廚娘給她。
“我不懂,為何小簫氏要害娘子?”
回去後,松柳悄聲問碧荷。
碧荷嗔怪了一眼,手指戳著她的眉心:“可真是個駑鈍的。你也不想想,前院不樂意見到娘子,咱們那郎主又是個不管事的,為何松濤苑還能自在逍遙。”
見松柳還是懵懂,不由嘆氣:“也不知道你這傻婢子如何就入了娘子的眼。咱們夫人可是蕭家嫡女,當年出嫁時十里紅妝,何等風光。如今這些嫁妝就鎖在松濤苑的小庫房裡,鑰匙由娘子管著。小簫氏再嫁也是做續絃,況且嫁的還是姐夫。她一個庶出之女,名聲也不好,蕭家何必給她做臉?她嫁進來時的十幾抬嫁妝,可有一半還是郎主給她的。”
“她貪娘子的嫁妝!”松柳一語道破。
“還不算太笨。有娘子在,前頭還有老夫人看顧,鑰匙如何都落不到她手裡。日日看到這些銀子在眼前就是碰不著,可不是急的眼珠子都紅了?許姑姑的事是個由頭,就算沒了她,也有什麼張姑姑,李姑姑的。”
松柳啐了聲,“虧夫人和娘子對她這麼好,結果竟養了個白眼狼。”
碧荷也嘆:“這家裡得虧有老夫人支撐,她又是個公正的,不然呀……”
姜萱也在感嘆,又豈止是財帛動人心。
在夢中,小簫氏屢次害她,無外乎她擋了十三孃的道。而許姑姑兩次出賣她,又都是不同的理由。
她願意給許姑姑一個機會,怎奈她自己抓不住。她如今年紀還小,二人出事也怪罪不到她頭上。等她再大一些,行事就沒這麼容易了。
也是多虧老夫人公正,不然她要成事還得費些手段。
可惜,等老夫人病逝,姜延波跟錯了人,伯府的好運就到了頭。
她的夢中事幾乎都會成真,是以阿孃再三緘口不許她對外人道出夢中事。她用夢境第一次救了許姑姑,被她大呼神異。此後又有數次應驗之事,至此她便確認了一事。
倘若她真的得鬼神庇佑,賜此神異,定是老天不許她如夢中一般重蹈覆轍,死的悽慘。
姜萱仔仔細細的回憶了夢中大事,露出一個安心的微笑。
善良的活著要給人欺負,倒不如主動去做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