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的孩子沒了就沒了,不能入祖墳,連家譜都上不得,對外只說夭折。
於將兒子當作身家立命的小簫氏而言,死了兒子天都像塌了半邊。
她的年紀不小了,嫁給姜延波時已是花信之年。姜延波就是個寡情的,自打她生下三郎後,就鮮少來她的屋裡。
姜延波婚事艱難,弱冠之年才娶了蕭霓,婚後幾年都沒有子嗣。看著其他庶出兄弟接連有了子嗣,府中難免有流言。直到後來才生下一個姜萱,算是打了這些人的嘴巴。
姜家有組訓,男子三十無子方可納妾。現在沒了三郎,他要納妾可就容易了。
小簫氏咬著嘴唇,決心要將姜萱扯下水。
她不好過,她姜萱也別想好過。
小簫氏說完,姜延波臉色果真一變,可出口卻是呵斥:“你又胡唚什麼!七娘才幾歲,如何就能害了三郎。”
小簫氏沒注意姜延波的臉色,依舊不服氣的辯駁:“你也不聽聽府裡的下人都是怎麼說的!說她一個才七八歲的小娃娃就像個大人似的,尤其一雙眸子看人嚇人的緊。”
姜延波正是想到女兒的一雙眸子,便有些不自在。
大簫氏有孕時,他正和一名花娘打的火熱。大簫氏生產那日,他還醉醺醺的在船上。等到他回來時,看到生的像個小耗子似的的女兒,半分感覺都沒有。
何況,這個女兒大小就和他不親。一雙黑的滲人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他的全部想法,令人不寒而慄。
“七娘從小就聰慧,可不準亂說!”想到自家老孃訓斥時說過的話,姜延波又補了句:“外面亂說也罷了,你可是綏安伯府的大夫人,哪好亂講!”
“有人看到了!”她不服氣的喊道:“就七娘身邊一直伺候她長大的乳嬤嬤親眼看到,分明是她把央兒推下水的!”
說罷,竟也不等姜延波反應,直接喊下人去松濤苑拿人。
一夥人氣勢洶洶的往松濤苑去,這動靜可不小。
二房和三房都派人出來看,就連住在後院閉門不出的老夫人都被驚動了。
“簡直是胡鬧!這簫氏實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王嬤嬤,你跟著去看看動靜,可別把孩子嚇壞了!”
“奴這就去。您也別太著急了,這汙衊一個七歲的娃娃,實在是……”
這麼大的動靜,松濤苑又怎能不知。
有人叫門時,姜萱便睜開眼睛,“看來葬禮是不會有了,熱鬧倒是來了。”
小簫氏的人和她一般模樣,都是狗仗人勢的東西。有了女主人當靠山,這會兒耍起威風來可是囂張的很。
“把七娘子交出來,夫人有事要問她。”
松柳本就是個爆炭性子,火直接就來了,“你們是把七娘子當犯人了不成!她一個才幾歲的娃娃,哪裡輪得到你們耀武揚威的恫嚇!就算是鬧到老夫人面前,也沒這麼做事的!”
“你個小蹄子好大的口氣啊!我可告訴你,你家主子就要失勢了。到時候夫人怪罪下來,直接把你拉去樓子裡賣了!你要是討好下本大爺,我倒是可以留你條性命。”
來人不乾不淨的說,垂涎的目光在松柳身上流連。
王嬤嬤剛來,正看到這一出,氣得也是不打一處來。
知道這是伯府的下人,不知道的還當是哪個市井的潑皮混混。這些話要是被府裡的主子們聽了去,還不知道要髒了誰的耳朵。
姜萱在內室自然是不著急,她一個才七歲的孩子,有些事也輪不到她出頭。
王嬤嬤一到,事情就變得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