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來人。」
「陛下。」王邵跪下道:「臣願與謝相同死。」
「臣也願意。」
「臣也願意。」
司馬昱臉色頓時一片通紅:「好啊你們,你們這是逼宮,這是造反嗎?」
「父皇。」司馬曜步下臺階,轉身對著司馬昱跪下道:「罷了,如今若是還想保住我司馬一家的天下,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謝相他們不過是幫父皇您下了決心罷了,如果道子不出兵,這天下落誰手裡還不好說,我等也是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他們確實沒有選擇的餘地。
如果朝廷發兵堵住桓衝後撤,京城必然空虛,司馬道子再傻也會趁虛而入,那時名不正言不順,世間的流言蜚語說不得會使其惱羞成怒,做出更過分的事來。
退一步來說,就算司馬道子恪守父子關係,君臣之職責,旁邊虎視眈眈的五斗米教也不會白白浪費如此良機,如此情況,比司馬道子入京還要糟糕。
若是如此,還不如給司馬道子一道正當的名義,好讓其暫時還能恪守規矩,短時間內不會做出出格的事兒。
這,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這事司馬昱不是不知曉,只是猶豫寡斷的他卻是一直不願接受罷了。
兩個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也是難抉擇。
司馬曜一副大義炳然,司馬昱更感愧疚。
若是不是他一直以來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天下兵權便還在他手裡,何至於如今這麼的被動。
奈何如今事已至此,無退路可言。
深嘆了一聲,司馬昱平靜下來之時卻是顯得更加蒼老了。
「可是,你...你怎麼辦?」
「只要這天下還是司馬家的,我下場如何又有何關係?兒臣不在乎,兒臣同意謝相的提議。」
「曜兒啊。」司馬昱一聲嘆息,老父親的憐愛顯得無可奈何,令謝安與王邵等人一陣心酸。
「兒臣,懇請父皇下旨令吧。」
「臣等懇請陛下下旨。」
司馬昱掃視了一下眾人,雙眸微閉,嘴唇稍稍顫抖,無力的躺在了龍椅之上。
從外頭進來的老太監才步入御書房就發覺了氣氛不對,這才離開一小會,怎麼就和翻天一般了?
看了一眼跪在臺下的謝安等人,老太監輕手輕腳的步到司馬昱身邊道:「陛下,要不先用午膳吧。」
司馬昱卻搖了搖頭。
「上朝吧。」說著,又看向司馬曜道:「曜兒,是為父的錯致使如此,不管如何,為父一定會保住你的。」
司馬曜立刻一叩首:「謝父皇。」
雖然這決定好似對他不利,但是,如今算是在隨波逐流之間卻是將司馬昱的心牢牢抓在了自己這邊,那他與司馬道子之間就還有一絲的拼搏之力。
兔死誰手還未可知呢,他是不會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