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在獄中一直由清晨等到了傍晚,都沒等來藏愛親的訊息。
他知道,如今沒有訊息,那就只能是壞訊息了,否則,若是好訊息,藏愛親定然是心急火燎來告知於他,何必等到如此時刻還沒來。
料想,她是無法面對自己的期盼吧。
劉裕一陣無力,又龜縮回角落之中。
如今這個時刻,他該如何自救?他或許也只有自救這條路了。
只是自救談何容易?他有什麼籌碼可以令晉國不得不護他?
劉裕想不到他對於晉國來說能有多大的價值。更想不到最後必須要用價值來衡量自己的生命。
或許,唯有力挽狂瀾,擊破秦國,他才能起死回生吧。
但是,現在的晉國估計連自保都難,如此簡直就是異想天開,痴人說夢。
當事情落到自己頭上,劉裕才發覺藏愛親等人面臨的壓力之大,若戰敗,他們與他一樣也活不成,他之前那般的輕描淡寫,看起來灑脫如意,充滿開朗,直到如今,才發覺自己簡直是錯的離譜,令人可笑。
他,一直在逃避,一直沒有融入這時代啊。
“兄弟,我看你沉默了一整天,可是在想些什麼?”檀憑之忍不住問道。
“或許,我出不去了。”劉裕沉默了一會後回道。
檀憑之聞言一陣沉默,他是不是也是如此?
“其實,你應該不會是死罪。”劉裕看出了檀憑之的心事,強顏歡笑道:“我瞭解藏愛親,她不會讓你因此冤死的。”
“那你?”
“我與你還是稍微不同的。”
“是你殺的那個人的身份?”
“嗯。”
檀憑之一陣好奇,究竟劉裕殺的是誰來的?來頭這麼大的嗎?連藏大人都護他不得。
剛想問出,卻見劉裕興致消沉,便也不再多言,唯有嘆道:“只可惜,如今這般模樣還不如上陣殺敵呢,那樣的話,多少死的也是一個光榮,而不是如今日這般因一個賤人而死,著實是憋屈的很,實在是不值啊。”
劉裕微微一愣,頓感有點羞愧。
他只想的是求活,而檀憑之想的卻是如何死得光榮,死得轟轟烈烈,這點,他與之對比,著實是落了下風了。
突然的,劉裕想到了孫無終,那老頭兒也是如此的豪氣,雖年老,卻是一心報國,不知如今在幹嘛呢?是否真的從軍了?人家要他嗎?那個老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