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口?”謝安聞言沉思了一會,突然勸道:“如果是京口,我勸小友你還是別回去了,那裡可能比建康還先亂。”
藏愛親疑問道:“怎麼說?”
謝安道:“咱們大晉一直以來的經濟、糧草供給均是出自三吳地區,而三吳地區與建康都城的聯絡就是京口這重地,若是秦國前線勝利,由於咱們建康都城城高且堅,易守難攻,其必然會先繞道京口,以求切斷咱們的糧食供給鏈,圍困餓死咱們,如此,可不戰而屈人之兵。”
窩巢,劉裕差點爆出粗口,這麼說,自己就是再不願意,還是一樣被綁在了建康的這條大船上了?如果回不去京口,那就意味著他沒得田種了,如此,也就意味著可能會餓死。
頓時劉裕臉都黑了,剛剛自己還在擔心著別人,現在好了,還是回到擔心自己的起點吧。
見劉裕苦拉著個臉,王修容鄙視道:“你之前不是挺血氣方剛,視死如歸的來給我殉葬的嗎?怎麼?現在反倒想著逃跑了?”
你以為我願意啊?劉裕都想哭了,老子那時候被綁著和頭豬一樣賣到這建康來的,當然,這話也就自己默默的吐槽一下罷了,絕不可能說出口來的。
“那個...額...”劉裕猶猶豫豫了一下,道:“其實大家不用那麼悲觀的,積極點,沒戰過,又怎麼知道自己不能贏?”
劉裕打算硬著頭皮給在場眾人打下雞血,如今被迫綁在一條船上,沒點活力,可能敵還未到,自己就先垮了,奈何,這雞血著實不咋樣,眾人連眼皮都不抬一下,讓他自言自語的表演著,越來越是尷尬。
“我認為我們可勝。”劉裕咬了咬牙擲地有聲道:“我是認真的。”
徐羨之有了點精神,但是,一想到連謝安這等人物都無奈了,頓時又癟了下去:“那你先說說,咱們如何可以取勝吧?”
“我也有三個理由。”劉裕環視了下眾人,卻見只有謝安和王謐對他稍有興趣,其餘的均是無視於他,只好繼續道:“剛剛我自己也深思了一番,若是不對,還請見諒。其一,秦國剛剛統一北方,看起來實力強大,但是,這些年來不叫南征北戰練出雄武之師,而是叫做窮兵黷武,國內必然是民不聊生,矛盾激化,我們只要堅持下來,形成一個難啃的骨頭,其定會自行分崩離析。”
好像有點道理,藏愛親突然發覺,自己這方總是考慮著自己的劣勢與秦國的優勢,如此,必然是沒有必勝之心了,劉裕的話好似一語驚醒夢中人了。
藏愛親頓悟,王修容等人又何嘗不是?
劉裕見此,更加自信了:“其二,我們晉國雖看似比其羸弱,國庫虧空,但是,我們在此南方修生養息多年,國內積累的財富必然比秦國年年征戰要多得多,只是分散各方而已,只要咱們想辦法充盈國庫,招兵買馬,與之僵持,打持久戰,秦國一戰不能吃下咱晉國,必然消耗不起,畢竟六十萬個人就六十萬張嘴,嗷嗷待哺著呢,到時,人多就不是優勢,而是劣勢了。”
“說得好。”徐羨之眼中一亮,鼓掌笑道。
“別吵。”司馬曜這下也不喝悶酒了,訓斥了徐羨之一句就對著劉裕道:“繼續。”
劉裕便繼續道:“其三,為將者最忌心急求戰,如若真的如謝相所說一般,苻堅急於一統天下,那隻要我等便以大決戰加以誘惑,而後好好利用,其必敗無疑,畢竟,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這六十萬大軍,應該就是其傾國而出了,後方必定空虛,咱們迂迴作戰,前方頂住,背後捅他一刀,想不死都難,如此,不只是敗退他們,還有可能咬下他們一塊肉都未必。”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一聲大笑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