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忠志看向大兒。林垚搖頭:“暫時我與輕依不宜相見不便聯絡,免得叫人拿住把柄。”
聞言,林忠志蔫吧了。
“當前林家該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林垚以為他們的計策很完美,只要他夠絕情,就能讓蘇家、蘇玉芝翻不了身:“輕依那你們可放心,她清楚該怎麼行事。”
只這話才說了兩刻,又有信傳來,峨眉沒有入住汪輕依給安排的宅子,而是另擇了一家客棧落腳。林忠志眼前一黑,嘴裡再念叨:“他們到底跟峨眉武當的人說了什麼?”
“大哥,你與汪姐姐…”林奮臉上神色也凝重了:“蘇玉芝真的一點不知嗎?”
他也是在彭敏山廢了後,才跟輕依恢復了往來。林垚眉頭深鎖,不由吞嚥。輕依為彭敏山守了一年寡,今年年初回來後,沒在城中住,而是在東郊另置了小莊子。他們相會,都是他出城。
“玉芝…應該是不知的。”
什麼應該?林奮想到月初大哥回來,他媳婦明裡暗裡的警告,只覺女子敏銳起來,尋常男子難及。
今日回了孃家的汪輕依,也是沒料到師叔祖、師父會拒了她的安排,突然有些拿不準。
汪成在屋裡來回踱步:“你的安排峨眉早知,沒拒絕,那就是默許。可這…”停步看向閨女,右手手背直打左手掌心,“怎麼進了一趟峴山客棧,就變了主意了?”
她哪知道?坐在榻上的汪輕依,手輕摩著熱燙的白瓷杯壁,眼裡冷色:“按說我這明面上跟林家是八竿子打不著,就算黎上、閻晴夫婦要給蘇玉芝做主,那也該只怪罪林家。現在遷怒到我,難道是…蘇玉芝對林垚外心早有察覺?”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汪成罵道。
沉靜片刻,汪輕依篤定:“蘇玉芝沒有證據。”她足夠謹慎,每每與林垚歡愉後,都會喝上一碗避子湯。蘇玉芝不會以為林垚毫無徵兆地休妻,是因外頭的肚子藏不住了吧?
汪成手背到後,再踱步。
“爹,您別再來回晃了,晃得我頭都疼。”汪輕依站起:“師父喜歡我做的糕點,我去採些荷葉蒸米。”
“去吧去吧。”汪成摸上後頸,今日這處咋總涼颼颼的?看著閨女走向門口,想到什麼又將她叫住。
“您還有事?”汪輕依回頭。
汪成沉凝兩息,嘆氣道:“沒把握拿住你表舅前,你也收斂點。你表舅那人,氣量小得很。”
淡而一笑,汪輕依眼睫下落,輕語:“知道了。”韓震對她氣量小,是因她還未強勢過人。等哪日林家如汕南陳家一般,她成林家的當家少奶奶了,韓震對她氣量就大了。
汪成語重心長:“爹是過來人,就林垚對待蘇玉芝的手段,可見他絕非良人。你也要緊著點心,防著些他。”
“爹以為…”汪輕依彎唇,幽幽道:“我要的是什麼?林垚嗎?”不是,她要的是像單紅宜那般風光又體面地活。
見她揚起下巴不掩倨傲,汪成心安了。
下響,汪輕依拎著只膳盒,進了峨眉入住的豐山客棧,上了樓見兩個師妹守在天字三號房外,她上前行禮:“我來拜見師叔祖和我師父。”
“輕依師姐來得正好,師伯祖和師伯正在等你。”守門的弟子輕輕敲了下門,聽到“進”字,便推門放她入內。
房裡已供上峨眉祖師金象,香爐煙嫋嫋,莊重得很。封因盤坐蒲團,背對著門,蒲團前放著一把老木劍。七靈站於後,手裡捻著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