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珊思原還想編點故事,摁定這劍就是蘇家和一劍山莊聯手鑄的,沒想魏舫的劍竟是花五百金從蘇九天手裡買得的。
“會不會就是這劍…”黎上犯疑:“暴露了你家藏有鑄劍之術的事?”
別說,還真有可能。辛珊思拿了塊乾淨的巾子遞向哭得面目脹紅的蘇玉芝。
蘇玉芝搖了搖頭,眷戀地輕撫著劍,許久才不舍地將它曲起放回漆木盒裡,掏出自己的巾子,埋首低泣。待她心緒平定,顧銘亦和鳳喜一也回來了。
這天下晌,他們到旗山城便不再繼續趕路了,在城東的東順客棧落腳。
晚飯尚早,黎上兌了水,辛珊思就將她家肉團兒扒光,放到小浴盆裡。兩口子挨條地扒肉 縫,細細清洗,把小人兒伺候得是相當滿意,時不時笑兩聲。才給她洗好澡,穿上肚兜墊上尿布,門外就來了腳步。
住在一號房對面的蘇玉芝,拉開門見顧銘亦與鳳喜一,頷了下首。
鳳喜一呵呵乾笑,看了眼顧銘亦,腳挪向蘇玉芝:“我主意挺多的,眼一翻一個,你不會介意我摻一腳吧?”
忙搖頭,蘇玉芝巴不得:“原本我也是要將事鬧得大家都知道。”
辛珊思喂黎久久吃飽了,黎上才去開門。陸爻本也想來聽聽的,只門一開見鳳喜一,他立馬打消了念頭,將門關上。
見此,鳳喜一不高興了,扯了扯邊上的顧銘亦,指向天字三號房:“他什麼意思?”
顧銘亦望了眼天字三號房,移目看鳳喜一。沒等到吭聲,鳳喜一回頭仰首,撞進他含笑的眸子裡,怦怦的心立時亂了。
“快進屋吧。”顧銘亦轉開眼,抬手用劍柄輕輕推了下她的背。
鳳喜一兩腮透粉,抿嘴笑起。雖然陸爻黑心,但不得不說他卦算得是真好。若非經他提點,自己肯定會一直扭扭捏捏地裝淑女,那估計現在還沒跟顧銘亦說上話呢。
抱著吃飽後心情很美的閨女,辛珊思欣賞著一前一後進門的男女,湊了湊鼻,她嗅到了一股甜絲絲的味道:“別拘著,都坐。”因著要守蘇玉芝,昨天下午她也沒和黎大夫出去逛逛,身邊沒什麼吃的,只能給他們倒茶喝了。
顧銘亦帶上門,隨鳳喜一和蘇玉芝到桌邊坐。黎上抱過閨女,看向顧銘亦:“之後你父親會來嗎?”
父親已經為一劍山莊尋了半生劍了。現蘇家有意,顧銘亦敢肯定父親一定會來:“一劍山莊要的是一把含蓄的富蘊君子之風的劍。林家的劍帶著晦暗,所以這趟我父親才沒來。”
顧塵,黎上見過兩回,那是一個面上有笑又清傲非常的人。去年單紅宜迎新人,少林的了一武當的鳳玉都到了紅黛谷。他卻沒來,只派了兒子和門下弟子赴邀約。
一家兒子大了,一家閨女大了。要是走得近,難免會叫外多想。顧塵用缺席算是表明了態度,一劍山莊無意與紅黛谷聯親。
單紅宜那人…聰明,但有時候過於聰明瞭,喜歡把什麼都擺到棋盤上,卻忘了估一估己身,是不是真能拿住滿盤的棋子?
“這麼說,你們確是去林家鑑賞刀劍的?”鳳喜一問:“林家除了一劍山莊,還請了哪幾家?魯東張三李四四個也往西蜀城,他們好像也使的劍。”
“送帖的人只提了武當和峨眉,別的我就不清楚了。”顧銘亦見一雙清透無邪的眼睛看來,不由放柔了面目,連聲音都跟著輕緩了:“魯東的張三李四是使的劍,但應該不在受邀之列。年後暗裡早有人在傳林家鑽研了幾十年鑄造刀劍,他們許是聽說了什麼,才去的西蜀城。”
辛珊思轉眼向蘇玉芝:“你沒聽說外頭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