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上?納海眉間川紋更深,他知道是哪位了。不怪敢去沁風樓要賬,不提其背後那個不明來歷的閻晴,單一手精湛的醫術已足夠讓活人敬畏三分。況且,他還聽說,比起醫術,黎上更擅弄毒。
“沁風樓既沒報官,那就不用理。”
“是。”
兵衛剛走,一個車伕打扮的中年就來了,右手置於胸前,稟告:“大人,小姐明日要出府。”
明日是中元,納海知道謠雲要去哪:“你好好趕車。”
“是。”車伕退下。
納海微笑。他那個嫡母,不是個聰明的主,被個下人挑撥兩句就真覺千辛萬苦生下的女兒克她。而他買通那個下人,只花了三兩銀。
他花了三兩銀,就絕了謠雲嫡出女的尊榮。直至今天,他仍得意著。還有半月,謠雲就要赴蒙都了。他縱她,算是彌補吧。
撒爾塔練的是《陽及八段》,常飲雄獸血凝陽鍛剛勁之氣。《陽及八段》練至大成,可刀槍不入,就是有兩個弊端。一是,陽極會促性子暴躁。二,對床笫間的需求十分旺盛。
“大人…”守門的兵衛進來稟報:“遲老先生回來了。”
納海收斂了神色,長吁口氣:“讓他進來。”
遲然依舊一身白淨袍子,手抱拂塵,疾步穿過園子,未等進屋就拱手:“大人,老朽回來了。”
“怎麼去了這麼久?”納海有些不悅,伸手向遲然。
遲然立馬將鐵牌取出,歸還:“此次赴風鈴鎮,我等並沒找著陸爻。”心中大罵遲兮,他熱衷走四方,教出的徒弟竟也一般。
收回令牌,納海問:“那你沒算算他往哪走了嗎?”
遲然氣恨:“大人是沒去過風鈴鎮,那地家家戶戶掛風鈴,風水可謂混亂。陸爻就是藉此,才得以避開了老朽的天眼,藏匿十五載。”
“他現在離開了風鈴鎮。”
“是離開了,如今他已無可遁形。”遲然凝目:“老朽就是追蹤他回的坦州城。只路上經過麻洋縣,遇上了方大家,耽擱了些日子。”
“西陵方家方子和?”
“是。”也不用納海細問,遲然就說起事來:“大人應知曉前年方家月河圖在東太山被劫,至今未能尋回。上月二十,飛雲鏢局押鏢路過麻洋縣,遇雨天,停留休整時,遭了一群手提木偶的東瀛人襲擊。”
麻洋縣雖離坦州不遠,但最近事多,納海難能分心,倒沒在意這茬。
“聽你這口氣,飛雲鏢局也沒了?”
“不,飛雲鏢局無事。”遲然神情有些複雜:“他們運道好,遇上了黎上、閻晴夫婦。那閻晴手辣得很,木偶被她殺得片甲不留,一個活口都沒能逃離麻洋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