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閒跟你鬧笑。”黎上冷眼看著綺月:“今早天沒亮上我家叫門的那兩位,是受你差使?”
這不是剛那叫不上名的刀客,綺月鄭重兩分,點了點頭:“若是她們行為粗莽,驚擾府上了,我在此向您道個歉。”
黎上左瞥了一眼緋色的頭顱,復又看向綺月:“不是驚擾,是恐嚇。”
“恐嚇也好,驚擾也罷…”綺月屈膝福禮:“我都誠心向您致歉,請您消消火。”
“倒也不用致歉。”黎上從腰封上抽了根針出來,細觀:“把該給我的給我就行了。”
綺月蹙眉,沉凝兩息,道:“還請黎大夫明示。”
“緋色的診金。”
“緋色的診金,黎大夫該找緋色要。”一清甜的女聲自樓上來,隨之穿著藕色紗裙半蒙面的女子出現在樓梯口上,扶著欄緩步而下。
黎上冷目,問綺月:“你也是這樣想?”
“紅妍,不得無禮。”綺月不曲著腿了,站直身。
到了樓下,紅妍嬌柔一笑:“我聽到了,姐姐。”
綺月手指輕撫香木扇:“還請黎大夫說個數。”
“一萬金。”黎上不客氣。
什麼?一萬金!竊竊私語起,不止客人就連綺月都吞嚥了下,她審視著黎上,似在分辨這人是否在說笑?
黎上站起身,拿只杯盞,滿上酒,將銀針丟進去。杯盞中酒立時沸騰,很快漂起朵赤紅如血的火焰。火焰一起,杯盞裡的酒也平靜了。
聞著股異香,綺月立時屏住氣:“黎大夫,沁風樓不是我的,背後有主子。我勸你還是別自找麻煩,儘快離開得好。”
“不是我自找麻煩,是你們先找我晦氣。”黎上轉過身,直視綺月:“杯中酒燒完前,要麼我拿著診金離開,要麼…沁風樓成座死樓。你自己選。”
“若我兩個都不選呢?”綺月厲色。
黎上唇角微揚:“你可以試試。”
才想招人來,綺月眼裡就露了驚惶,忙擼起袖子看左臂。臂上粉色花苞正在慢慢盛開,她瞠目,抬頭望向黎上,勉力鎮定,沉聲道:“你可曉你得罪的是誰?”
“別跟我裝神弄鬼,有膽你就把沁風樓主子的名諱報出來我聽聽,沒膽就趕緊付診金。”黎上右耳微微顫了下,扭頭仰望樓上:“把箭收回去,我討厭被指著。”
綺月再次威脅:“你可知你跟沁風樓作對,會有什麼下場?”
“不是我跟沁風樓作對,是你們太欺負人。”箭收回去了,黎上也不再看著樓上:“沁風樓如何,又是誰的產業,都與我無關。我是個大夫,病患雙手捧著銀子來,我治得了病症就收診金,治不了便回絕。你們倒好,送顆人頭給我作診金?”冷視綺月,“當我是碗麵嗎,和一和,任人揉捏?”
臂上花苞盛開,綺月壓不住燥熱,額上冒著汗珠:“我還是奉勸你,趕緊離開沁風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