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的中午的剩菜剩飯,尺劍吃飽就回西廂拿上他的斬骨刀,去往前頭客院。
客院簷下,黎上看時候差不多了,讓尺劍提上緋色的頭顱。
緋色的頭顱已換了盒子安放,盒外用塊方布扎著。尺劍提到手拭了拭,結很緊,他便安心地跟隨主上出了家門,往東城去。
沁風樓在東城鹹穗街。白日裡,鹹穗街比後林街好不到哪,清清靜靜。可一到晚上,那就是燈火通明管絃悠悠,迎來送往好不繁盛。去年底,紅山街的賭坊也搬來這了,更是整夜整夜鬧。
今晚上,沁風樓還是老樣子。穿紅簪金的媽媽綺月,點了朱唇,搖著香木小扇子妖妖嬈嬈地樓上樓下的招呼。
“萬大官人,我家蕊兒膽子小,您可別嚇著她。”
“李爺,您怎麼坐在這呀,快樓上請。”
“嶽二哥,您可不能為難小妹,紅妍暫時不陪客。再等等,您真心喜她,小妹還能不給您機會?”
“緋色啊…緋色去享福了,妹妹給你推個新來的如何?”
嗙…細眼方臉的刀客,將刀柄綁了布條的四尺大刀放到桌上,含笑望著綺月:“爺今晚就要緋色。”
綺月沒一點怕,仍輕柔地搖著扇:“緋色真不在,以後…”嫣然一笑,“也不會有以後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刀客攥著白瓷酒杯,面上的笑沒了。
“您聽出個什麼意思,那就是個什麼意思。”綺月示意跟著的小丫頭倒酒。酒斟滿,她端杯:“我敬您一杯,就當是賠個禮,一會妹妹給大哥安排給新人。”
刀客手下用力,攥著的酒杯碎裂,酒水灑出。
敬酒不吃?綺月嗤笑,手一歪,端著的酒也淌了,灑在桌上。
周遭靜寂,滿座的大堂,樓上靠欄邊坐著的,無不是將目光聚焦。
丟開杯子,綺月合上香木扇子:“送客。”
刀客拔刀,冷鋒掃過綺月滿是戲謔的眸子。一支利箭從樓上殺來,兩名持劍黑衣緊隨利箭之後。綺月甩扇擋下刺來的刀,刀客不糾結滾身斬落逼近的箭。賓客躲閃,大堂混亂。
黎上背手領著尺劍到時,就見一黑衣劍刃劃過一持刀男子的脖頸,另一黑衣抬腳將人踢出門。也是巧,被踢出門的男子就摔在他腳尖前。看了眼傷口,知沒救了,他抬腿從旁走。
“各位哥哥受驚了…”綺月出聲安撫樓裡客人:“今晚上妹妹做主了,每桌都送一壺酒。”
三五客人帶頭致謝,管絃再次響起,就好似什麼也沒發生。綺月很滿意,回身正要著人把門口那塊爛肉骨頭給清理了,不想卻對上一張清冷又俊極的臉,一愣又忙迎上去:“這不是黎大夫嗎?稀客稀客,快樓上請。”
黎上避過她伸來的手,慢條條地到桌邊坐,給尺劍使了個眼色。
尺劍立馬會意,將桌上盤盞推到一邊,把拎著的盒子放到桌上,解開布結,開啟盒子。
見到頭顱,不少賓客退避。樓裡管絃再次停斷。
綺月臉上沒了笑:“黎大夫,您這玩笑鬧得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