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血,老瞎子立馬搬動尚有些僵的腿下床,只月餘沒動彈了,腿早已半廢支撐不住他的身。跌到在地,見二孃來,他老眼一亮:“二孃…二孃,她叫薛冰寕,是你閨女。”
“你說什麼?”薛二孃驚愣。
背對著的薛冰寕雖早有心理準備,可真真聽到了,心還是被重錘了一下。她娘,就是剛在野墳地哭的那位,現在正站在她身後。
“當年…當年你糾纏不休,我無法,只得將你閨女的小衣小褲換給了張士林家閨女。黃山成賣女,他不配為人父,我…我給你孩子取名,冠的你姓。”腿腳適應了下,老瞎子撐地往起爬:“快…快過來扶一把,我我的時間不多了。這孩子…被被種了熾情,我要抓抓緊給她解了。”
啥?薛二孃回神,什麼痴情,她…她閨女沒死,有些不敢置信,怕這又是場夢,貪看著那姑娘,手足無措…不是,她姑娘被種了什麼?丟了手裡的抹布,衝上去扶住老瞎子。
“往…往藥櫃。”老瞎子腳軟,一步都走不穩重。
薛二孃有勁,幾乎半抱著他到藥櫃那:“老瞎子,你癱了的這些日子可都是俺照顧的。俺雖然沒按好心,想留你在世上多受活罪,但也沒埋汰你。你一定得…得救救俺姑娘,她這輩子太苦嗚…”沒忍住嗚咽,哭出了聲。
薛冰寕淚如雨下,心比之前更疼,替自己也替…她娘。
“二孃,我害苦太多人了。”老瞎子悔極。
“能贖一點是一點,你先把俺閨女的藥給解了。”薛二孃再次看向站那不動的孩子,是她不好是她害苦了孩子。竟長這麼大了,她…她就是現在死也能閉上眼了。
嚯嚯抖抖的手抽了幾個藥櫃,老瞎子抓取了藥:“去…去煎了,三碗水熬一碗。”
“好。”薛二孃抹了眼淚,一把奪過藥,疾步出了茅屋去煎。
薛冰寕看著她那匆匆的樣子,緊咬牙關,淚流得更兇。
“是我害了你們。”老瞎子懺悔:“熾情的解藥,我…我這都有,你幫我給…給沁風樓的那些孩子。”
“原來你知道沁風樓。”薛冰寕抽了下,努力平穩住氣:“你就不怕玉凌宮改了方子嗎?”
坐藥櫃邊翻藥典的老瞎子手頓住了,扭頭看向那孩子:“你知道熾情的毒性?”
“碰到一個大夫,他說的。”薛冰寕轉過身。
老瞎子沒臉面對她,低下頭:“花苞顏色跟你臂上一般的,那熾情的配製就沒變。若顏色帶紅,那就是變了。”
“可那位大夫說,這熾情的顏色會為粉,是因我們練的寒功。”
“這是一點,但你們功力有強有弱,很難穩定花苞顏色。”老瞎子羞談這些罪孽:“為穩定花苞顏色,我在毒方里加了一味花籽。毒方稍有調整,那花籽便壓不住熾情的紅。”手輕撫藥典,沉凝兩息問,“可以告訴我,看出花苞就是熾情的那個大夫是哪位嗎?”
薛冰寕冷嗤:“無可奉告。”
“是黎上。”
聞言,薛冰寕再露殺氣。
迫人的冰寒叫老瞎子清醒,他微微一笑:“我就知道是他。白前拿他試藥的事,我早有聽說。只沒想到他會找來塘山村…”
“怎麼,你覺得自己不該遭這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