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驢車,轅座上的黎上一動不動,望著陸爻身後一張金票還是銀票樣的紙隨風飄啊飄:“珊思…”
辛珊思輕拍著快睡著的久久:“什麼事?”
見陸爻快到近前了,他放輕了聲:“你要不要撿點金子銀子?”
“要。”遇上這種好事,辛珊思覺自個但凡猶豫半分都是對不起老天爺厚愛,立馬把閨女放窩籃裡,拉開車廂後門,跳下車。繞到車前,一眼就瞅著了那張在飄的票子。
跑到驢車邊的陸爻,見師侄媳婦往他身後去還好奇:“你做什…”看清幾步外飄著的是啥後,立馬丟掉板凳、布幡翻起自己的繡囊,發現繡囊不知怎麼鬆了口還口朝下,忙喊,“那是我的。”
辛珊思可不管,她兩口子跟這票子有緣。兩指一夾,逮著拿近一看。嗨,還是金票。
“這是我的。”陸爻提著繡囊衝到師侄媳婦身邊:“真的。”
“你跟這金票無緣,彆強求。”辛珊思朝黎上揚了揚票子,聽到車廂裡傳出哭,立馬快跑上車,繼續哄閨女睡覺。
陸爻還就不信要不回來那十兩金票,把板凳和幡放到車上後,擠到轅座側坐著,看著黎上:“你喪良心啊,瞧見我丟銀子,不但不提醒我一聲,竟還支使媳婦不顧幼女下車去搶。有你這樣當晚輩的嗎,我還是不是你師叔了?”
“你這師叔的名頭怎麼來的?”黎上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
“我不管。”陸爻委屈死了:“你跟白前的怨仇,與我無關。”真要算起來,遲兮、白前、思勤哪個不欠他滿屁股債,他有說啥,還不是認了?
“你說的對,黎大夫跟白前的事確實與你無關。那咱們就講講剛剛那種情況,”辛珊思問他:“你金票是不是丟了?”
這問裡肯定有陷阱。陸爻將幾個字反覆體會了番,點點頭:“對。”
“你是不是沒發現?”
“但我師侄…”
“不要多言,你就答是還是不是?”一張金票,辛珊思在想古代相師都這麼能掙的嗎?扛著個不倫不類的幡,帶著個小板凳往路邊一坐,半天上百兩銀子的收入!
陸爻不想答這問。
辛珊思又問:“這是不是說明金票離你而去了,你倆沒緣?”也不用陸爻回答,她接著講,“黎大夫看見,那是金票跟他有緣。”
“你們兩口子…”陸爻指指這個指指那個,痛心疾首:“枉我之前還想著將私房託付給你們,這樣要是有個什麼不測,我辛苦這麼些年攢下的銀子也不會流外人田裡。你們竟然如此對我?”
“你可以說點正經的,譬如今天給人算了什麼,人給了你十兩金票?”辛珊思見久久要去抓臉,趕緊給她摩摩癢。
“我掙銀子不容易,真的。”陸爻說起上午卜卦的事:“我都快睡著了,來了一輛馬車…問個吉凶,我也就當作尋常,可哪知銅錢落定,三枚都在死門。親緣兇極,姻緣血煞,心不求生。我想給她找條活路都不行,最後只好予她說卦象並非定死,還有的轉變,別太早認命。認命了,也就完了。”
“你剛說一嫁虛陽?”辛珊思不太懂“虛陽”二字。
陸爻解釋:“要麼是好龍陽要麼…虛。”
蒙人…辛珊思杵了下黎大夫:“不會是謠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