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達泰殺弄月庵一眾,就沒遮掩。”辛珊思抱著閨女,側過身餵奶。
黎上蹲到小浴盆邊,洗起衣裳:“這兩年西陵方家沒斷尋找月河圖的下落,不少人都看在眼裡。”
“那也不能說月河圖還在方家?”
“我只是在懷疑。去年懷山谷劫鏢,你有看到,那個動手的才是蒙人。白前有被請去查過十禪鏢局十位當家人的傷口,他回來提過一嘴,說殺十禪鏢局的人用的兵器不像是刀劍。”
“不像是?”辛珊思凝眉:“那意思就是傷口像刀劍所致,但又有點怪異在裡。”
黎上點頭:“具體我也沒問。但我查過三義鏢局的幾具屍,他們的傷口沒有任何怪異,說明蒙人用的刀劍就是正常的刀劍。另外一個疑點,月河圖被劫的地方,東太山腳下。”
“這太挑釁了。”辛珊思不以為十禪鏢局鏢沒送達就放鬆警惕。況且,聽風笑說,那趟鏢方家下定錢就下了九百金。
“東太山與西陵城,一東一西,距離一千三百里。可以說那個地方,是方家伸手夠不著的地方。東太山垚軍城姚家,出過幾個將軍,底子不比方家差。因著月河圖,這兩年日子可不好過。”黎上搓洗好小衣裳,把它攤在手上。他閨女長大了又好像沒長大多少,小衫子還是隻比他手掌大點。
辛珊思撇嘴:“方家擺擂臺招鏢,送月河圖去姚家,就是將姚家架火上烤。兩家肯定有過節。”
“月河圖本來就是姚家的。姚家的一個姑祖奶奶,嫁的方家,月河圖是她嫁妝之一。只這個祖姑奶奶沒有誕下子嗣,又早早病逝了。姚家對此很是耿耿於懷,幾回當眾下方家的臉面。方家大概是理虧吧,分了幾次,將那姑祖奶奶的嫁妝返還。月河圖,就是最後一件嫁妝。”
“姚家就沒懷疑過方家嗎?”
“肯定懷疑過,但月河圖被劫後不久通雲鏢局也出事了。緊跟著是隆齊鏢局,隆齊鏢局三位當家的傷口,少林的了明和尚查過,說與十禪鏢局的一樣,像是被鈍刀所傷。三義鏢局又湊了個熱鬧。如此一來,外頭也就都以為動手的人衝的是鏢局,鏢只是順便。”
辛珊思嗤笑:“方家把月河圖留到最後,就是不想還。到不得不還時,又鬧出大陣仗,心夠壞的。”
黎上認同:“方家四年前換了家主。”
“你突然想起十禪鏢局那趟鏢…”辛珊思停住嘴,望向外間。三四息後腳步聲來,店夥計叩門:“客官,小的給您送飯菜來。”
“給我。”邊上房間,風笑開了門。
待門外無人了,辛珊思繼續說:“你是覺那夥人又要動手了?”
“不知道,但玄鐵確實是好東西。”黎上見識過陸爻的本事了,有幾分相信他的斷言。另,他不止懷疑月河圖還在方家,還懷疑劫鏢的人跟方家也勾連著。把淘好的小衣裳掛小浴盆邊,站起身看了眼已經快睡著的小丫頭。
“我去端飯菜。”
“去吧。”
出了房間,黎上關上門轉身就撞上一雙笑眸。宮允站在幾丈外的樓梯口,明顯是在等他。他頷首,並未上前,到隔壁屈指敲了敲門。
房中風笑立馬端起查檢過的飯菜碗筷,尺劍開門走出。
有求於人,宮允也放得下身段,起步過去,抬手拱禮:“黎大夫。”
“瞞天過海。”黎上撂下四字,就與尺劍、風笑往天子一號房去。這四字算是感謝宮允把最好的四間房讓給他們。三禾客棧是朱貴和去年置的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