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些人氣不值當,今天咱們都把事講明瞭,下回再遇上這樣的,也別客道了,一把藥給他們藥翻,叫他們坐恭桶上下不來。”
“珊思,我這不是隻有瀉藥。”黎上一手挎著藤籃,一手提著大紙包小紙包,滿滿當當。
辛珊思抱著犯瞌睡的黎久久:“知道你能,但砍柴焉用牛刀,那行人也就值把瀉藥。”
還是你會罵人。黎上展顏:“我沒不舒服了。”轉首看向妻女,“你還記得在孝里巷子答應我的事嗎?”
辛珊思有點迷糊:“什麼事?”
“我看護你生產照顧你坐月子,你答應我件事。”黎上要笑不笑地盯著她,“你別說你不記得了。”
“記得。”辛珊思拐了他下:“你想幹什麼?”
“記得就好。”黎上被她拐出半步:“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免得你忘了。”
看向前方,辛珊思笑道:“這種事怎麼能忘?”一個披著黑色斗篷戴著斗笠的女子穿街匆匆進了巷子。面上的笑逐漸消散,她快走到巷子口,見巷子空空,不禁提心,回頭與跟上來的黎上說,“辛悅兒。”
黎上蹙眉,望了一眼巷子裡:“我們先回客棧。”
“好。”辛珊思回想剛看到的那道身影,辛悅兒比在洛河城時要消瘦不少。步履匆匆,是因為瞧見她和黎上了,還是有急事?瞧見她和黎上…她因為練功、生產,整個人已全不似逃出辛家時的枯瘦模樣,氣韻、五官都有不小的轉變,辛悅兒能認出她?
可能性很小。
一陣清風來,帶起鈴鈴風鈴聲。她抬眼,望搖曳的風鈴。
風鈴鎮?
回到悅和客棧,兩人進門就見坐了滿堂的冰藍,面上無異,跟掌櫃打了招呼上樓了。
一聽到動靜,天字三號房門就開啟了。風笑探出半身,見買了不少東西,忙迎出來:“你倆在外吃過了?”得了主上一聲輕嗯,跟著去了天字一號房。尺劍腳都洗過了,趿拉著雙布鞋也出了屋。
薛冰寕帶著下午打的幾根如意釦子,拉開了天字二號房的門,目光與尺劍撞上,頷首一笑。
尺劍也不知要說點什麼,只道:“過來看看吧,主上和閻小娘子買了很多吃的,我聞著應該有馬肉。”
“就你鼻子尖。”風笑笑罵:“快把鞋拔上,去樓下拎兩桶水上來,久久要睡覺了。”
“好。”
給久久洗了澡,辛珊思餵奶。奶喝一半,小姑娘就鬆口了。把她放窩籃裡,用小襖搭點肚子。
薛冰寕看著,羨慕極了,她替久久高興。
攏好衣服,辛珊思抬眸望向薛冰寕:“送去玉凌宮的嬰孩,都有專門人照應嗎?”
“有,但哭在玉凌宮那個地方是最沒用的,即便是嬰孩。沒有人顧念你安慰你,餓了渴了都得忍著,到了點才有飯吃有水喝。”薛冰寕不想去回憶自己是怎麼長大的:“您幫我看看,這釦子編得對不對?”
不用拿近細看,辛珊思只瞧一眼便道:“你手很巧,中間那根能掙三文,邊上四根差點,但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