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子能扒拉上誰?小娘皮子見了你都得跑,也就樓裡那些姑娘稀罕你。”
“那是稀罕他嗎?是稀罕他兜裡的銀子。”
“白時年前腳投了蒙人,黎上後腳跟了閻晴。噝…你們給品品,那閻晴會不會就是辛珊思?”
“不是辛珊思又咋地?就她那一身功夫,師父不比寒靈姝差多少。”
“你曉得個屁。閻晴是不是辛珊思差別大了去了。她若是,那達泰就得往後退退,密宗她說了算。如果不是,蒙人遲遲早早肯定要收拾她。要我看,她還是儘早投個門派靠著。”
“還達泰呢?密宗早幾月就換主了,現在是那個蒙人王爺和個叫穆坤的當家。”
“你以為達泰不會回來了,他捨得把含在嘴裡的肥肉吐出來?別看他腦袋上毛短,那心比天都高出個頭。俺要是辛珊思,就回西佛隆寺,掌了密宗。把她師父的死查得清清楚楚,該殺的一個不留,把威嚴立住了。”
“我看閻晴八成就是辛珊思,不然你們想黎上那麼賊,兜裡揣著萬貫財,車前馬後地伺候著閻晴圖啥?聽說閻晴還生了個崽,你們算算辛家找人的時日,那崽肯定不是黎上的。”
“圖啥,圖密宗唄。就憑黎上的心機,只要他想,枕頭風肯定吹得呼呼的。就是辛珊思沒那心,一天兩天的,也能被他吹得心花怒放。”
“我就好奇閻晴娃她爹是誰?誰這麼有種?”
“俺可是聽尤了,黎上懷裡抱的娃幾個月大了,那肯定是二三月生的。往前推九個月,大概是去年六七月份懷的。辛家找人是七月。”
“閻晴娃她爹不會已經死了吧?”
“怎麼說?”
“騙色騙身,被閻晴拍死的。”
站在離門丈半地的辛珊思望著臉已經黑了的黎大夫,小聲問:“我們還要進去嗎?”她就說中午在悅和客棧,那掌櫃為何多瞧了眼他們?尤小真是不給自己留後路。
咒他死?他們死絕了,他都活好好的。一群一頓吃不上三個菜的窮漢,竟還有閒在這說長說短,活該守窮。黎上拉著他閨女的小肉爪子,尤小眼瞎了嗎?久久的眉、鼻子、小嘴巴,沒一處不像他。這都看不出來,留著那兩眼珠子做什麼用?
沒等到回應,辛珊思又道:“要不我們今晚就在這吃?”
“好。”黎上快回,起步走向門口。辛珊思忙跟上,就剛剛聽到的那些話,可知這場言論裡,她沒被貶著啥,倒是黎大夫遭了頗多質疑。
“換誰都樂意。”一個瘦子拍案而起:“別說閻晴只帶了一個娃,就是帶了三個、四個,老子都樂得伺候。她又不是不能生了,只要能給老子生…”
“生個什麼?”黎上跨步入門,一堂靜默。有認識他的,立馬埋首吃菜刨飯。還站著的瘦子,眼珠子直轉,就是不敢回頭看一眼,僵在那跟個木樁子似的。
站在櫃檯後的掌櫃,遲鈍了好一會才回過味,趕緊走出招呼:“兩位客…”
“是三位。”黎上特地把久久的小臉露出來:“還有我閨女。”
“對對,是三位。”掌櫃抬手作請:“樓上清靜,您一家三口去樓上吧,免得大堂吵聲再嚇著小姐兒。”
“他們不是不吵了嗎?”黎上看向正中那桌。那桌四人立時丟下飯碗杯盞站起,不約而同道:“我們吃好了,黎大夫,您和閻夫人閻…不是,是黎小姑娘坐。”
站在黎上身側的辛珊思,清了清嗓子:“有沒有可能,我家閨女不是二三月生的,她爹就是黎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