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黎上看面露尷尬的陸爻。陸爻清了清嗓子:“叔爺,我也是遲兮弟子。”
“我明天就啟程去尋遲兮墳墓,撬了他的棺,告訴那老禿驢你叛師了。”十五年了,陸耀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老狗唸的一嘴假佛,沒教好徒弟,不趁著有口氣去清理門戶,卻找個小童來分擔罪過,什麼歪理?
陸爻不理叔爺的牢騷,盯著黎上的夫妻宮,篤定到:“閻晴的娃兒是你的。”
“相面功夫不錯。”既然陸爻不要尋仇,那他就回了。只黎上剛要轉身,就見老頭雙眉一緊喝道,“誰?”
屋後翻出一人,腳點瓦與躍起的老頭過了兩招,下了房頂,返身一掌向簷下的陸爻去。
只她還未到簷下,已被陸耀祖攔下。陸爻躲得遠遠的:“有話好好說,別打打殺殺的。”
“薛冰寕?”黎上蹙眉,她是跟著他摸來這的?
薛冰寕冒著寒氣的掌,擊向陸耀祖。陸耀祖未避,在掌進到寸內,出手擒住。迫人的寒氣,凍得他都打了個哆嗦。
“嶺州樂家的《玄冰掌》?”
右掌被擒,薛冰寕知自己不敵,回頭看向躲在門口的陸爻:“不是說與遲兮一脈勢不兩立嗎,那你為何不去清理門戶?你躲在這裡享著清平,可知思勤害慘了多少人?”
“放…放開她。”陸爻都想哭:“這也是債主。”
陸耀祖忍不住再次問候遲兮祖宗十八代,目光盯著婦人的發線,抬起左手一把將她的麵皮揭了,右手才鬆開她的掌。
薛冰寕雙拳握得吱吱響,瞪著陸爻。
陸爻哭喪臉:“我也想去清理門戶,可師父臨死前給我算了一卦,令我守根至而立之年。去年剛滿三十,我正要去找白前,白前就死了。至於思勤,我也是剛給自個算命,才發現他的怪異。”
薛冰寕不信:“那你以前怎麼沒發現?”
這是個好問題,陸爻也說不清:“反正他的命格變了。白前罪孽,那也不是算出來的,而是有一年我師父在經過石松山時,見著白前,發現他的面相轉兇,才知他沒幹好事。至於當時師父為什麼沒殺他,這我就不清楚了。”
一時靜寂,黎上覺忒沒意思了,轉身往回。薛冰寕伸手向老頭:“把麵皮還我。”
陸耀祖想留著,但瞧這丫頭冷冰冰的樣子,就知道是個小氣的主,不情願地丟了過去。薛冰寕接住麵皮,整了整,就想往臉上貼,不料這時陸爻突然杵到了她眼面前。
“你想死我成全你。”
“別。”陸爻忙舉手擋在身前,兩眼還盯著薛冰寕的臉:“你…不該呀。”掐起指節,“你怎麼還活著?”
聽到這話,走至籬笆門的黎上站住了。
薛冰寕麵皮也不貼了,冷嗤一聲:“你的意思我該死是嗎?”
“是…不,不是我的意思。”陸爻解釋:“我的意思是你應該是死在今日午時一刻。但現在天都黑了,你還站在這。”
午時一刻?黎上轉身看向愣住的薛冰寕。